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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诗学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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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州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0年第3期 JOURNAL 0F ZHANGZHOU NORMAL UNIVERSITY No.3.2O1O (总第77期) Dphy&Social Sc蛔 General,No.77 文化诗学之道 沈金耀 (漳州师范学院中文系,福建漳州363000) 【摘要】文化诗学的“文化”是人不断培育自己的“文化”过程,不仅是文化成果。以“文化”本身作为立论依据是 文化诗学的主要特征。由此人与诗、文学与现实、各种文化形式之间是相互建构的,因而“相互建构”是文化诗学的 主要课题。将人作为艺术品来建构,是文化诗学的最终目的,也是文化诗学的神韵所在。 【关键词)文化;文化诗学;建构;诗意 中图分类号:110-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68X(2010)03-53-05 当今“文化诗学”已是一个在学术论文中频频 在多义的“文化”观念的基础上阐述的文化诗学也 出现的词语,这说明文化诗学已成为文学理论研 杂乱多义,让人无所适从。在这种情境中,我们的 究中一个为众人关注的问题,普遍意识到“文化诗 思路是返朴归真。返回文化、诗学立足的源始之 学”在文学、文化研究中的重要性。但关于文化诗 处,重新出发,阐释我们关于“文化”与“诗学”的理 学众说纷纭,因此,我们应有自己关于文化诗学的 解,从而理解我们所说的“文化诗学”有什么意义, 沉思。对文化诗学的根本依据、基本方法、研究课 文化诗学的研究可以做什么及能够做什么。 题等等。都必须认真辨析,以作为进一步研究的基 现在流行的“文化”概念。公认是一个外来的 础。 术语。在英文中“culture”这个词的一个原始意义是 首先,文化诗学如果真可能作为一种理论或 耕作。后来引喻为对心智的培养。在中国古代.文 一种方法论,或一种有效的实践,或一门学科,在 与化分别使用。“文,错画也。象交文。”“化,教行 全球化程度已如此之深的现代世界,它已不可能 也。”(《说文》)当两个字合用时,是文治教化的意 是一种纯粹的美国货或中国货。我们应认真思考 思。在这里我无意做词源考证,而是借文化这个词 的是如何解决文化诗学的关键问题。使它真的能 的较早的用法说明“文化”较为原始的一种含义。 够成为一种理论或一种方法或一门学科。所以,本 即“文化”是“人化”的过程,应理解为人的存在的 文不揣浅陋,在此讨论“文化诗学之道”。这里的 展开,理解为人不断的“文化”自己。 道,第一,是文化诗学的学理依据。第二,是文化诗 人如何“文化”自己?我们看到人类刨想了种 学的发展道路及其特征。第三。是文化诗学的基本 种理想境界,创设了典章制度,建构了家庭国家、 思路和理论方法。 创造了各种器物,创作了各种文学艺术,养成了形 形色色的生活方式……以致当人们一想到文化 一、文化与诗学之思 时,就自然而然的将文化理解为各种文化成果,往 往从物质、制度、习俗、思想等文化既成物来理解 文化诗学,如果要将它作为一种学科、实践、 和把握文化。于是,有了科技文化、政治文化、民俗 理论.首先困扰我们的就是对“文化诗学”的界定。 文化、艺术文化、宗教文化,还有饮食文化、广告文 由于文化是一个多义乃至涵义相反的含糊概念, 化、企业文化等等的所谓“文化”。人类正是在创造 [收稿日期】2ol 嘶一22 【作者简介】沈金耀(1 7一),男.福建省诏安县人.漳州师范学院中文系副教授,文学博士。 ・53- 2010生 漳州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各种文化成果的同时,也现实地文化了自己本身。 或者说,人类正是以创造各种文化成果的方式在 现实中“文化”了自己。如果以这种方式思“文化”. 那文化应该区分两个基本含义。第一,作为动词的 文化,文化就是人类不断地在培育自己、完善自 己,这是中外皆有过的原始的文化意义。第二。作 为各种文化成果的总称或特称的文化。是人的对 象化的既成之物,可以分成物质、制度、精神三个 层面或分成各种门类的文化成果。 现在流行的各种文化研究,基本上是针对各 种文化现象、文化成果的研究。文化诗学,要与各 种文化研究区别则必须有自己的学理起点。在上 述两个文化的基本含义之中,哪一个是文化诗学 可取的出发点,这是我们在这里要提出来的问题。 要解决这个问题,须对“诗学”做一番辨析。 一般而言,在现代学术环境中“诗学”作为一 种理论,是指研究文学的艺术的理论。但这种意义 上的“诗学”似乎不能直接用于“文化诗学”这个术 语的构成。在人类的文化成果当中.文学艺术是一 种独特的现象,也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文 学艺术在人的“文化”过程中起着特殊的作用。比 如诗歌,作为最早的文学形式,它在文化中的作用 就是多方面的。中国最早的诗集是《诗经》,在各种 论著中流行的对中国诗文功能的主流阐释是抒情 言志。这个说法确实道出了“诗”的主要功能。但也 遮蔽了诗的其他功能。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 “诗者,持也者,亦《谱序孑L疏》引《含神雾》文,取诗 同声字为训。孔云‘《内则》说负子之礼云:诗负 之’。注云‘诗之言承也’。《春秋说题辞》云:‘在事 为诗,未发为谋,恬淡为心,思虑为志,诗之为言志 也。’然则诗有三训:承也,志也,持也。作者承君政 之善恶述己志而作诗。为诗,所以持人之行使不失 坠.故一名而三训也。”【 】 从此说,诗就是对人的 心灵、精神、品德进行全面的培养与建构(当然由 于历史的局限。这里主要是自上而下的对人的“建 造”)。而诗的“言志”也不等同于现代所界说的表 现个性或抒情。《左传・襄公二十七年》记载郑伯在 垂陇设宴招待赵孟,让子展等七人陪同。赵孟请那 七人“赋”诗。于是七人各诵《诗经》一章以言志。这 里的“赋”即是诵诗,借《诗经》中的诗句以表达自 己的见解、看法、想法,而且往往游离原诗的原义。 “春秋外交常以赋诗表意,赋者与听者各取所求, ・54・ 不顾本义,断章取义也。”【2】 4囝这是《诗经》的文化 功能的体现,“言志”在这里并非指原诗作者的“抒 情言志”。 从王先谦所说“诗有三训”来看,诗的原始功 能主要是对人的“文化”(教化)。然而,诗又是人作 的,所以这里人与诗、诗与“人的文化”有了多重的 关系,研究人如何作诗、如何“赋诗”(诵诗、用诗)。 研究诗对人的教化作用应该是中国古代“诗学”的 原有之义。孑L子所说的“兴观群怨”正是这种诗学 的要义。但不管怎么说,“诗学”最基本的意义是关 于作诗的思想。 那么作诗的本质特征是什么?作诗在人的生 命活动中具有什么意义?这是我们应该关注的问 题。如果不将作诗仅限于“言志”“抒情”,从诗的发 生、运用的实践来看,作诗最本质的意义是一种对 人自身的建造。在揭示人的真实生存的同时创想 人的理想境界,由此实现人的完善。正由于人的 “情志”最为隐蔽,所以后世过于关注诗在言志抒 情方面的功能,这也情有可原,但不能永远将诗局 限于抒情言志。因为我们如果继续追问抒情言志 的目的,还是须归结于对人的塑造。亚里士多德论 诗人的职责在于根据可然或必然的原则描述可能 发生的事,这里也有着对人的引导和塑造的意蕴。 将作诗理解为对人的塑造,在现代也有更为直接 的阐释。福柯说我们可以把一盏灯、~座房子当作 艺术品,为什么不能把人的生命作为艺术品来建 造呢?他说:“我认为,只存在一个实践结果:我们 必须把我们自己作为一件艺术品来创造。” 毋因 此,我们必须对“作诗”做一个广义的理解,它是对 人自身的建构。 从对人的建构来解读文化和作诗,将人的生 命作为一件艺术品来创造。那文化和诗学就有一 种天然的密切关系。在现代组合成一个专有名词 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也只有在关于人的自 我塑造的意义上,文化与诗学才天衣无缝结合在 一起。现在关于文化诗学的一些特征的解说也才 有了切实的依据。如说文化诗学的综合性、建构 性、审美性、现实性等,也只有在关于人的建构上 才可能完全统一起来。 因此,文化诗学所依据的文化应该是作为动 词使用的“文化”,文化、作诗都解读为对人的培 育、教化,文化诗学的学术旨趣在于研究人的文化 沈金耀:文化诗学之道 第3期 过程。研究各种文化行为对人自身的建构过程。 二、文化诗学的神韵 只要不是为了理论上的纯粹性。我们一般不 会断然否定文学与现实生活、历史文化的密切而 广泛的联系。我们会承认文学是文化的一个组成 部分,文学作品在历史文化语境中产生,文学作品 对人的历史进程的反作用等。由此我们也可以从 文化的角度对文学做综合性的研究,可以将它作 为一种独立的文化作品进行研究。也可以从人类 学的角度进行研究。可以从政治学的角度进行研 究,可以从宗教学的角度进行研究。而且,文学作 为文化的组成部分。对文学本身的研究自然就是 一种文化研究。即使是对文学艺术所进行的多学 科、跨学科的研究,但不管如何综合、跨学科,如果 缺乏文化诗学的神韵,它们还只能称之为文化研 究。童庆炳先生说过:“文化诗学不是什么新鲜的 东西。中国古代文、史、哲不分,那时的研究就是一 种综合性的研究.而研究的成果就是文化诗学了。 我认为像孔子的‘兴观群怨’说、孟子的‘以意逆 志’说和苟子的‘美善相乐’说等。都是最早的文化 诗学。”[41这个说法,指出了诗学与文化的广泛联 系。但是,提出文化诗学这个新概念,就应该认真 思考它的本质特征,思考它与其他文化研究的微 妙差别。 人之人化。人的文化不能在虚空中进行,人创 造了各种物.在物的物化中人敞开了人的世界。所 以人对自身的建构,必然以对物的创造来体现,在 建构物的同时也建构了人自身。同理,在文学写作 的同时也在设想自身的人格形成、范导现实行为。 在现实生活中.人们总要根据身处其中的文化历 史以各种方式表示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 有文化的人.可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诗歌史、或 小说史、或散文史(较多的是散文史),隐蔽地或公 开地向自己或向别人叙述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 人。这种叙述往往说的是自己应该或可能是一个 什么样的人.也就是说在自己的文学史中构筑自 己的理想文化人格,并以此引导自己的现实行为、 形成自己的现实人格。这种现象。格林布拉特的 《通向文化诗学》一文中有几个生动的例子。文化 诗学的旨趣正在于研究、揭示这个文学与人生相 互建构的奥秘。 如果我们可以接受文化、作诗是人对自身的 建构这样的说法,那重要的问题是:我们以何种尺 度建构自身? 以“诗学”为名。人们顺理成章想到“诗意”。或 许人对自身的建构应该是一种富有诗意的建构。 这是可以接受的思路,但如同文化不能等同于各 种文化成就、文化成果的既成形式,诗意也不能理 解为某些经典的诗意表现形式。尽管诗、画及其经 典作品。是诗意最为集中的表现形式。但“诗意”所 指不能只是在经典诗歌、绘画作品中表现出来的 “诗情画意”。这些“诗情画意”的表现只是诗意的 某种表现形式(方式),尽管是经典的方式,但也不 是诗意本身。诗意本身比任何经典作品的“诗情画 意”更为根本。正是人的能动、自主创造的本质特 征.使得人的生存是诗意的。 海德格尔说:“作诗是本真的让栖居(Wohnen. 1assen)。不过,我们何以达到一种栖居呢?通过筑 造(Bauen)。作诗,作为让栖居,乃是一种筑造。”阁 卿这样的作诗“只要善良,这种纯真,尚与人心同 在”。“以神性来度量自身”151if ̄ 4)就是根据诗意的本 质作诗。 马克思则说:“动物只是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种 的尺度和需要来构造,而人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 尺度来进行生产。并且懂得处处都把内在的尺度运 用于对象;因此,人也按照美的规律来构造。” 刎对 马克思所说的“构造”也应该包括对人自身的建 造,如果这样的话,“美的规律”也是人建构自身的 尺度。 作诗,应做广义的理解,是对人自身的塑造。 人的历史,正是人类各种力量相互争执、斗争、协 商、交易所得的结果。人类曾经以神的旨意、绝对 的理念作为建构自身的尺度。因此。神、天子、理性 在人的塑造中具有主导或超越一切的力量,人们 服从外在的超越性力量而处于被塑造的地位。近 代社会,金钱获得了越超一切的力量,所以金钱也 充当了极为强硬有力的建造尺度。人们以君王、绝 对理念、金钱、技术理性作为建构的尺度,从而将 诗意或“美的规律”的尺度遗忘了。人共同地在世 界中文化,各种力量、各种方式、各种人在文化中 相互争执、批判、协商、研究由此产生彼此认同的 理想文化人格。我们往往站在各自的立场上追求 ・55・ 2010生 漳州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公正、道德、平等,展开相互批判,但只是以某种方 式的文化批判另一种方式的文化。在现代民主社 会,人的建构已不可能只根据天子的旨意、绝对的 理念来“建构”人,人的如何建构应是各种力量相 互争执、协商的结果。在各种文化批判、文化争执 中,以诗意或美的规律为尺度进行的争执和批判. 才应该称之为文化诗学。因此对诗意、美的规律的 守护,采取神性的尺度将人作为艺术品来建构,正 是文化诗学的神韵所在。 在文学创作中,确实如亚里士多德所说。是描 述可能发生的事。这个可能发生的事当然是人所 做的,因此也就描述着可能形成的人格,所以在文 学中,人们总是建构着一个人甚至一个民族认同 的理想文化人格。这个理想文化人格的内核是诗 意或美的规律.一个民族的理想文化人格又以各 种方式引导并内在地塑造着现实中的人。理想文 化人格的具体内容是历史性的。不可胶着凝固的, 是富有诗性的。 三、“相互建构”成为基本课题 现代文化.是各种力量的相互建构。在各种力 量的相互建构中产生了各种文学文本,文学文本 参与现实人生的建构,这是文化诗学对文学与历 史的基本把握。由此在文化过程中的相互建构也 就成了文化诗学的主要课题,在相互建构中研究 各种文化行为对人的建构。由此,也形成了一些与 这个课题的研究相应的研究方法,其主要方面如 历史语境的重构、整体性研究、跨学科研究等。 要研究文学与历史的相互建构,自然要重视 历史语境的重现。如果我们只是限于将“诗”放在 文化语境中解释,那我们只是恢复了诗的曾有过 的意义,我们还是将文化等同于文化成果,只是尽 可能地在历史语境中分析不同文化成果之间的关 系,我们仍可以用反映、表现、再现或象征这样的 词语来描述文学与历史的关系,甚至可以用不同 的文化研究方法揭示文学文本的文化意义。但我 们现在看到了文学文本与历史的相互建构,我们 就不能只限于研究文学与文化的表现、再现、象征 等关系了。所以意识到“诗”的文本与现实行为的 相互建构,及相互建构中的诗性特征、诗意本质, 应该是当代文化诗学与其他文化研究在研究视野 ・56・ 方面的显著区别。文化诗学的文学作品解读。需要 尽可能地重建历史语境,但重建历史语境不仅是 为了可以从更多视角解读文本的丰富意义,更重 要的是通过各种角度的意义解读从而在重现的语 境中研究文本与历史的相互建构、研究文学与人 自身的相互建构。 文化相互建构的重要表现是各种精神文化方 式的相互建构、交叉使用。文学也是精神文化方式 之一,而且文学的丰富内涵与精神文化总体的丰 富性相当,所以,各种理论也都可以在文学中找到 可作为研究对象的内容而在文学文本解读中大显 身手。正是将文化视为各种力量(包括精神力量) 的相互建构,所以对古今中外各种文学经典文本 人们能够以哲学、人类学、宗教、政治、经济的方法 解读文学作品。这种现象被认为是文学研究中的 跨学科的研究方法,也被认为是文化诗学的研究 方法。但严格说,这些研究方法仍然是各自的文化 研究方法,只不过是它们各自将文学作为研究的 对象罢了。也许在文学研究领域中各学科的相互 建构可能导致一个新的学科的出现。这就是“文化 诗学”? 研究文化的相互建构。也使得文学研究超越 了文学本身。海登・怀特指出历史文本的建构也具 有文学性或诗性(指创造性或虚构性),其实其他 文化文本也可能是富有诗意的。各种文化方式总 与人的自我建构相关,也都可能蕴含诗意,同样可 以成为文化诗学研究的对象。特别是在现代民主 社会.任何一种文化方式都不具有绝对的权威,都 不可能垄断诗意。所以文化诗学的研究对象也就 自然扩大至经典文学作品以外的文化文本,这也 被现在的学者认为是文化诗学跨学科的表现之 一。本来只是研究文学的“诗学”现在却研究文学 之外的文化文本。也许,研究对象扩展至非传统文 学文本才是文化诗学研究跨学科品质的主要表 现?这里的问题是,非传统文学的文本如何成为文 化诗学研究的合理对象?也许我们在对人的“文 化”这个意义上可以说明非文学文本作为文化诗 学研究对象的合理性。 文化诗学也重视古代文化的研究,但文化诗 学更注重现实文化的研究,研究现实文化相互建 构的展开、呈现、循环。在现代社会中对人的塑造 最为直接的是政治意识形态,所以文化诗学的研 沈金耀:文化诗学之道 第3期 究自然而然的较多关注政治意识形态对文学、对 如何相互建构的问题。但深层文化的互构不是像 中国人吃麦当劳那么简单,理论方面的相互建构 人的建构作用。文化诗学的整体性视角使我们看 到主流意识形态对某些文化现象的遮蔽.但这些 需要中西学者的深思。文化诗学的提出开拓了学 者们的视野。我们得以关注更为广泛、深刻的相互 被边缘化的文化因素并不因为其被视而不见而消 失,相反它们会以某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报复主流 文化。因此,着眼于人的全面发展、和谐发展,文化 诗学研究必然高度重视这些非主流文化的研究。 揭示非主流文化行为在文化中的合法性及其在人 的塑造过程中的重要作用,揭示非主流文化行为 对主导意识形态、主流文化行为的反抗与颠覆。当 然,也分析、展示主流意识形态对非主流人群的 建构.值得我们思考的是一种深刻的互构何以可 能、可行,由此探索新的人类文化之道。文学研究 者。更是追求在广阔的相互建构中创立更为辉煌 的文学理论和文学研究方法。 文化诗学话语中自觉的相互建构意识使得某 种文化方式、文化实践具有更广阔的视野,更自觉 地吸取其他文化方式的优点从而更新、发展自己。 这是文化诗学这个话题给现代人带来的益处。我 “文化”,以主流的理性、文明、审美等“正面价值” 同化或教化非主流的文化行为。由此我们可以看 们在相互建构中发展自己,是谁提出“文化诗学” 这个词语又有什么关系呢? 人在世界中诗意地文化。 大道流行,生生不已,阴阳互长。化生万物。是 到,会有各种不同的文化诗学,因为对人的教化可 以采用各种理论、通过各种途径,各种文化力量自 然会提出塑造人的各种主张。但是.在现代民主社 会不可能也不应该有一个绝对的思想和理论来教 化人,人的理想文化人格,应是各方文化力量协商 的结果。是各种理论思想相互建构的结果,这也就 难怪格林布拉特要说文化诗学不是一种教义而是 一为文化。以《道德经》《周易》为文化根基的中国学 者。本应更为方便地理解大道变动不居而又成物 的“文化”,但一种泛科学化的理性思维往往使人 不知不觉地将所思之物对象化、客体化,有意无意 种实践。如果将“文化诗学”弄成一种教义,则可 地忽略流行变化本身,“文化”也难逃此劫。当文化 仅仅被理解为各种文化成果的集成,于是才有了 人言言殊的文化以及“文化诗学”。因此。各种“文 化诗学”在以各种文化成果为致思依据的同时也 应思及“文化”本身,由此各种各样的文化诗学才 有对话的共同基础,才能展开更合人性的文化,创 立更富诗意的诗学。 【5】海德格尔.演讲与论文集【M】.北京:三联书店,2005. 【6】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A】.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3卷)[q.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能产生试图规范一切的文化霸权主义的文化诗学。 相互建构的文化意识。开启了我们对文学与 历史、各种文化方式、各种民族文化之间的关系的 新视角。国门打开之后中西思想、学说、生活方式 的互构已不可避免,当代中国学者已非单纯的“中 国文化”.现在的问题已不是要不要相互建构,而 参考文献: 【l】陈子展.诗经直解【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83. 【2】杨伯峻.春秋左传注[M】.北京:中华书局,1990. 【3】理查德・沃林.文化批评的观念【M】.北京:商务印书馆, 2000. 【4】童庆炳.文化诗学是可能的叨.江海学刊,1999,(5):6一ln [责任编辑0n Cultural Poetics SHEN Jin-yao 郭常斐] Abstract:“Culture”contained in cultural poetics does not merely mean cultural achievements but the human constant cultivating process of“culture”.Taking“culture”itselfas the basis ofargumentation is he tmain characteristic ofcultural poetics.Thus.human and poetry,literature and reality,and various cultural forms construct each other.Therefore,“mutual conslruction”is he tmain sub- ject ofcultural poetics.Constructng ihuman as artistic works is not only het ultimate goal but also the verve ofcultural poetics Key words:culture;cultural poetics;construction;poeh-'y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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