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第1期第27卷Nol. 2018 vol.27
明代西南边疆民族治理研究
—
以麓川为例研究综述
易青姻
(西北民族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甘肃兰州730124)
【摘要】明代西南边疆民族治理主要涉及西南边疆经略、民族政策、治理制度三方面。麓川是我
国西南边疆的一部分，明对麓川的民族政策及施治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明代对西南边疆民族地区的治理 措施。前人对西南边疆经略、民族政策、治理制度和麓川问题的研究，为明代西南边疆民族治理的进 一步深入研究打下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关键词】明代；西南边疆；民族治理；麓川；研究综述中图分类号：633.53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2018) 01-039-08
G：A
边疆民族地区治理始终是明朝国家疆域管理 的重点，边疆民族地区的稳定与发展直接关系到 国家的统一与民族的团结。近年来，随着边疆研 究的深人，学术界在明代西南边疆民族治理、麓 川问题的研究上均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笔者试对 这些研究成果进行梳理与评述，并展望今后的研 究方向。未中肯綮之处，尚祈方家指正。
是19 疆 学。 在
中 重的
是20
19世纪末，在近代中国边了西北边疆地20年代 40年代，该
了边学，着 对边疆 的研究， 代疆域 的 ，对边疆的治理和。这一 了边疆 的《中国边疆 ①
②经略进行
成
，
：、
一、明代西南边疆民族治理研究
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的边疆研究蓬勃发 展，在中国边疆史、中国西南边疆、中国民族 、西南民族、中国民族 域 了成果， 究、边疆民族 面。其中或或
来 及：边疆经略研研究及边疆治理制度研究方 及到了明代西南边疆的民族
的《中国疆域
《中国疆域扩展 ③ ④ 均 20 这一
的
的《中国边疆
的《中国疆域 ⑤，上述
度边疆疆域。 是80年代今，中国边疆研究 发展。
了
关边疆研究的
，及明代西 、 边
对明代西南边疆的 我们进一
南边疆民族治理 定了 。
正
是近
年来关 边疆
疆治理、边疆经略研究成果 的《中国边疆经略 疆研究领域新水平的
治理。明代的西南边疆民族治理中在西南边疆 经略、民族政策、治理制度 方面。
(一）边疆经略史研究
我国的边疆研究
：第一
的学者之一， 是“我国边@和“边疆
收稿日期：2017-12-27
作者简介：易青姻（1997* )，女，云南昆明人，西北民族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本科生。主要研 究方：历史文化。
文为2017 西北民族大学国家级大学 计划计划项目《明代西南边疆民族治理
研究---以麓川为丨》（项目 ：201710742044)的 一。
39
易青姻$明代西南边疆民族治理研究
经略史研究的集大成之作” ®。该书第七编明朝 的边疆经略，从明朝的治边思想及评议、明朝对 陆地边疆的治理、明朝的海防与抗倭斗争、明朝 的边疆民族管理机构等四方面对明朝的边疆经略 进行了分析。其中第一章“明朝的治边思想及评 议”，认为“明廷的治边思想主要可以归纳为 ‘守备为本’、‘刚柔并济’和‘以夷制夷’三个 方面。\"”，“明代的边疆政策，总的说来，对我 国统一多民族国的和 了一的作，对国经济 的、民族的、边 疆的 献的。®”作者还认为，卫所制度、屯和羁政策研究明朝边疆民族政策的 。第二章及了明朝对方边疆的治理，认 为明朝对南方边疆治理主要 卫所、屯，
制度、
治，
等
的。可，明代对 边疆民族治理主要
治边思想民族政策，行卫所、屯 田、 、 治、 等治理制度来实的。
大
史 方
中国
边疆
史》®第七章“明朝 ”中，从明朝对西
边疆的治理、 明代 边疆地 的 方 面对明朝 边疆的 进行了 ，认为
明代 边疆地的 的进一
， 的
，、 、的和
的
明朝对 边疆的治理 治和
行 制度方面。方著可 研究 边疆
史的第一 。
中国 边疆的治5理\"，贫 了 代中国 边疆的治理
思想、政策和 ，总了代治理 边疆的经验与 。第三章“7明 的 边疆治理”，从行与卫所、 与 、屯与等度，对明 的 边疆治理了理。
陆 明 的 边疆与边疆 政
$
明
边疆的地政治、
民族
及大边疆，盖了中央政府对
边疆的特殊政 ， 边疆政的置、 调整及演变史等内容。书中第五、六、七、 八、九、十章分别论了明代的国家疆域观与 南边疆军政 ，明朝统一、固 边疆 进程中的 镇，明代 的卫所镇与屯 田，明朝中维护 边疆稳的“三征麓川”，
40
明代 边疆分层的行政区划理体制，明代
南边疆 的“信符”与“金字红牌制”。陆著
近5 研究特 史一元明 ，局部地理区域一边疆的集大成者。其对
边疆
的义一一“飞才传统的 边疆”，一前 人对 边疆一云、贵、川、广的定义，边疆史研究的一大突破， 术界对明代边疆治理研究的最新成果。
边疆经略史的研究上，学术界多停留 观层面，少有对特定历史 和局部地理区域的 微观研究。
(二）边疆民族治理政策
刘祥
明朝民族政策史的研究上有很
深的造诣。其《论明朝民族政策总方针及其对边 防的影响》'一认为明朝民族
总方针
防御北方蒙古等少数民族，这一总方针的 ，标志明朝放弃了消灭北的想法，意识到蒙 古问题的长性、艰巨性和复杂性，了
上的主性，
防御。一方面这一总方针还对方民族政策
了一的
影响。北边 对方取抚谕政策，而 解除，又 段镇 方族人民的抗斗争。该 了“明朝民族政策总方针”这一全新的观，看到了北方民 族政策的 性，一 可贵的作。其 《明朝民族政策演变史〉®
第一面、统论
明朝民族政策演变史的 。书分九 章， 了明朝的民族观与民族 理机构、明朝民族政策的本内容及影响民族政策的
， 并 分别从六个 对明朝的民族政策进行了统的分析，最对明朝民族 政策演变进行了总体的评。其论 明朝民
族政策的演变 北方和方民族政策这个
，北方民族政策
的
。明
朝民族政策的三大局性 了明朝统治者难以 从 本上解 民族问题。
，
、
的《中国民族政策史
⑮， 、金的彻代政治史®，_
的《中国民族政策史》4等 观上对
明朝的民族政策进行了论， 。论明朝的民族观与民族政策》7、
《论
的民族政策》：、《论 对方少
数民族的政策》=等章对明朝的民族观与民
族政策及朱元璋时期的民族政策进行了阐述。
许立坤的系列文章《明代土司制度述略一明 王朝的民族政策研究之一》#、《浅述明代羁縻 卫所制一明王朝民族政策研究之二》
《明代
的贡赏与互市一明代民族政策研究之三》（、 《明代对少数民族的教化政策一明代民族政策研 究之四》*、《浅论明代对少数民族的军事政 策一明代民族政策研究之五》.分别就明朝民族 观、土司制度、羁縻卫所制度、贡赏制和互市、 教化、军事政策进行了论述。但笔者不赞同他将 土司制、羁縻卫所制等作为明代的民族政策，在 笔者看来这些应属治理制度 。
之， 在民族政策 ， 为
讨明朝西南边疆民族政策提供了丰富
的
。
(三）治理制度研究明代西南边疆治理
制度的
， 对
的土司制度 了 的
，
了一定的 。
作 应樑 的《明代云南境内
的土司与土》2， 为明代在云南 的土 ， 分为土 与土司 ， 二者不 在
属系
不同，
二者在政治
的另IJ
的《 土司制度》
5 土司制度研究 者， 阐述了土司制度 、 、 、 的
， 对土司制度的历史作 了一的
， 时研究土
司制度 的
作
文
，毛
、
的： 明代政治》8
了
土司制度西南论”的观，手
“土司制度与土归流”作为一个条目单独列出 说明，具有一定的创新性。
代表性论文 《明朝土司三题》
;一文为明王朝对土司的“受与承袭”、“升
迁与办法 惩罚与宽待”保证了明王朝的正
常运行，
使土司制度发展到盛行的时期。
李世愉《明代土司制度述略》一文指 明朝
土司制度发展成熟的一个阶段，土归流虽是 权宜制度，代表着土司制度走向衰亡。”®
二、麓川问题研究
元末明初，云南麓川思氏政权兴，如何化 解边疆民族矛盾、治理西南边疆，明代平
易青姻$明代西南边疆民族治理研究
南后临的首要问题。麓川平緬宣慰使司明代 在西南边
的一个傣族土司辖，
西
南边疆的一部分。明对麓川的民族政策施治一
程度上反映了明代对西南边疆民族地的治理 措施。笔者为，明对麓川的施治具有典型性和 代表性，从明朝对的治措施能反映明朝对 西南边疆民族地区的治理法与政策。目 术 界对麓川问题的研究 于“三征麓川”这一
事件上，少对麓川全局的考量。具体而
言：
(—2著作
目还没 研究麓川问题的
， 在研究西南边疆 、 南民族 、 民族政治制度的作对麓川问题所涉
江应樑 的
傣族和：民族史》
B
均有对麓川与明代 朝的系和“三征麓川”的述 教的《云南民族》®
八章明朝治时期的云南民族论述了对边疆
傣族为 的 民族 的 的〈〈云南民族政治制度史》H
了一的章叙述
了“三征麓川”， 为“三征麓川”维护了国家的统一 在征讨程，却激化了民族矛盾。“三征麓川”这一事件值进一步研究 和
夕卜，《 文 三〈麓川思氏
>证》®对傣文麓川思氏的 进行了翻，明
、考证了思氏的系。(二）论文《麓川 的麓川王 考
辨》P和 明、 朝〈〈读〈傣族 麓川王
考 $ 》R对麓川王的 讨 者 为王 应在 川 南，
后者
反 ， 为 应在
朝：麓川的兴》V分三个阶段考
了麓川政 从兴 亡的 程， 兴 于思法时期，盛于思法时期，解于思任法 时期。麓川的兴起源于 文化的发展，“三征麓川 来了不良的后 成章佚于傣族麓川 的性质问题》⑩考了麓川 的性，为麓川应属
性
者
《勃
兴时期的麓川和 》@ 麓川为 ，就兴亡于南 流的 族的 进行了考 ， 思家与 家、 家的 系，
41
易青姻$明代西南边疆民族治理研究
人，留下了遗憾。李建军《明代云南沐氏与思氏 家族关系研究》\"着眼于沐氏与思氏家族二者关 系的探讨，认为沐氏家族在镇守云南期间，与思 氏家族时战时和，以战为主。毕奥南《洪武年间 明朝与麓川王国关系考察》&首先对洪武十五年 麓川“归附”提出质疑，其次对明麓双方各阶段 的关系加以分析，最终认为正统年间“三征麓 川”是洪武末年明麓矛盾的继 李正《“析麓川”与明代南
关系析评》'对明
“析麓川”的
了全面的介绍，
认为“析麓川地”并未思氏势
，f
化了民族矛盾 《代西南
与麓川势力
的
》®认为麓川势的 与朝
征 战 和 末 的
的关系。 和《麓川思氏王国的 》《 ”和“麓川” 加以分析，认为麓川 对 在 三国 族族
洪
族
国
族
了 的影
《麓川 与明 》®E
为麓川的 是朝析麓川 的，
明
对 了 关以上11 ，3 了麓川与其家
族 的关系，2 了麓川的王，2
了麓川的
，其 了其
， ， 未
的关
镇
《明正统年间三征麓川役》5认为
明朝连年对麓川用兵，加重了东南和西南各族人
的负担，但客观上加强了 少数族与汉族人 间的济文化交流，促进了德宏区手工 业和商业的发展。万搂一《明代麓川役和<陈 言征麓川略 >》7摘引了原始资料，映了明 无方、贪残虐 情况。百川《明代麓川役S》》®—方面认为麓川的平定加强了南 的统一，一方面却造了不忽视的消极作 用，给
和内地人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尤中
《明朝“三征麓川”叙论〉认为“三征麓川”最 大的 在于没处理好南 的族关系， 结果
麓川思氏后裔据孟养攻灭甸土司，
甸洞吾王朝的 ，侵占明朝西南 各土司的领地，造明朝南 大片国土的分裂。赵毅战 战略
在
,
明时期的三征麓川役》D认为正 麓川
42役，首先 明 位 的主 族
在北，瓦剌为了威胁明的一大劲； 在南方，南方少数民族时 ，但始终没大 其次明朝“三征麓川”的的并出于
统
，是出于人的。“三征麓川”消
了明朝的国， 了族矛盾和阶矛盾， 是明朝国 的一次重 ，造了明朝北
的 ， 最终 了土 的 果万 《明代麓川理 研究》G是一位，重 绍了“析麓川”和“三征麓 川”，认为“析麓川”是对 族地区分
强的
,明代麓川
的
决
其 I》J认为正统时期麓川 的发着
的 ， 是 德时期对 略的结果，正统时期对麓川 的处
对景
以后 势造 了 的
以上8 “三征麓川”对其
的 ， 对
果的大 理， 以
知， 对“三征麓川”的
客观，对正 方面 进 了 ， 但
出
于负面，认为“三征麓川”加重了人的负，
了族矛盾，给明朝后期的政局带来了 的
，目前的麓川研 的果多以论展，研 于“三征麓川” 一，对“三征麓川”的 以为主，认为“三征麓川”对明朝 造了大的 ， 了“土 ”的果对麓川 全面的概述，系统探讨麓川
发展 的全
明对麓川的分阶段的
治
理
，研究稍
结语
观以 的 果，
在明代 南族 理和麓川 的研 ， 了 方面
的
，
了
认
一，明代对南
的族治理主是通
族 ， 土司 和
土流
土归流
理
来
的。明代对南 族理
族 和
理 三方面
二， 明代 族
方 是
北方少数
$明代西南边疆民族治研究
民族，南、北方民族政策是互动的，当北边威胁 较重时对南方采取抚谕政策，而当威胁解除时， 又重视用军事手段镇压南方各族人民的反抗斗 争。
第三，明代治理麓川的民族政策及措施是明 处理西南边疆民族地区民族关系的一个缩影。
第四，“三征麓川”具有二重性，一方面加 深了人民的负担，激化了民族矛盾，给明中后期 政局带来了深远的影响；一方面，“三征麓 川” 了 的统一和民族的 ，了麓川 文化的交流与发展。
上述识是一深 明代西南边疆民 族治理 麓川 的 ， 方面的 的 处，有
第一， 。 方 西， 而
对西南边疆还没有统一的
西南边疆 、 、 川
南 是
的西南边影响了我
边疆相关的民族史、政区
较关的 ，
。
、治理是目前展的
族群疆
民族史方面， 民族
。 政区 方面，
、地政治 。西南边疆治理方面，B
展至治边 、边疆治策、治边 。第三， 的 用有 ，文 文 有及。 将边疆、民族、民族政策及关 文
挖掘
做到较好的 。
杂、西南边疆整
，集中于小区
，对緬甸语及
第四，对重 、复体史的 。此的
、短时段及细小 的 ，对历代治理西南边疆的理论与实践、西南边疆历 的地政 治及其嬗、中央与地方政府治边关系、西南 边疆治边
第五，
重
科
的 稍显 。仍待提高。近年来，
疆。二的 较的 ， 对明代西南边疆治理的 识。
第二，
，
人类、社会学、民族学、政治 科西南
边疆的 ，取得了一些值得借鉴的果，丰信 科的 ，西南边疆的 将蓬勃发展。
深度不足。西南
注释：
①
② ③ ④
葛绥成：《中国边疆沿革史>〉，商务印书馆，1938年。顾颉刚、史念海：《中国疆域沿革史)〉，商务印书馆，1938年夏威$《中国疆域扩展史》，文化供应社，1941年。蒋君章：《中国边疆史》，重庆文信书局，1944年。
⑤ 童书业：《中国疆域沿革史>〉，开明书店，194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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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2001年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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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社会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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⑮ 、 $《中国民族策史鉴》，广西人民出版社，1992年。⑯
、
$《明代政治史》，广西
大学出版社，2003年。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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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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⑳ ：《中 中国明代政 》，人民出版社，1994年。㉙龚荫：《明朝土司三题》，《云南师范大学哲学社会科学学报》1991年05期。⑩李世愉：《明代土司制度述略》，《中国边疆史地研究》1994年02期。㉛江应樑：《傣族幻〉，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⑫江应樑：《中国民族史》，民族出版社，1990年。⑬尤中：《云南民族史》，云南大学出版社，199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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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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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易青姻=明代西南边疆民族治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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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谢本书.云南民族政治制度史[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6.[35]林超民编.方国瑜文集.第三辑[M].昆明：云南教育出版社，*0〇3.[\"6]刘扬武.傣族历史上的麓川王都城城址考辨田.民族研究，1981 (4): 6\"—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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