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斯曲线理论的发展演进

菲利普斯曲线理论的发展演进

作者：朱 淀

来源：《商业时代》2008年第03期

◆ 中图分类号：F061.2文献标识码：A

内容摘要：本文以预期理论为主线，分析了新凯恩斯菲利普斯曲线理论的基本框架、改进模型以及发展趋势。通过分析，本文指出当前建立在理性预期与粘性价格假设基础上的新凯恩斯菲利普斯曲线，以及相关改进模型都难以得到实证支持，有证据表明理性预期对通货膨胀解释无效。究其原因可能是理性预期与粘性价格存在矛盾所致。将来新凯恩斯菲利普斯曲线一个可能的出路是偏离理性预期分析的标准框架，着眼于企业如何处理信息并形成预期。 关键词：新凯恩斯菲利普斯曲线 粘性信息 粘性价格

作为总供给层面的菲利普斯曲线（Phillips Curve，以下简称为PC）在宏观经济领域中乃是各个流派政策争论的基础。当前，国内外货币经济文献多数倾向于建立在“理性预期”与“粘性价格”假设基础上的新凯恩菲利普斯曲线（New Keynesian PhillipsCurve，以下简称为NKPC）。不过，NKPC要成为政策实施的理论基础，还必须接受各种实证检验。然而，Rudd和 Whelan(2005，2006)通过实证分析拒绝了NKPC及其相关的改进模型。同时，他们指出PC将来出路在于，放弃理性预期分析的标准框架，着眼于企业如何处理信息并形成预期。对于这一方面的研究，Mankiw和Reis(2001)有了初步进展。他们提出的粘性信息菲利普斯曲线（Sticky-Information PhillipsCurve，以下简称为SIPC）已引起学术界的关注。本文将以预期为主线，对NKPC发展脉络做一理论综述。

附加预期的菲利普斯曲线

自Phillips(1957)发现通货膨胀率与失业率存在交替关系之后，以新古典综合学派为代表的凯恩斯主义很快便有了反应，他们利用凯恩斯的工资刚性假设对这一事实做出了理论解释，顺理成章地把PC变成他们理论的一部分，依此加强其主张的“相机抉择”政策理论基础。在20世纪60-70年代，世界性的“滞胀”现象出现使新古典综合学派遭到沉重打击。随后，以Friedman为代表的货币主义学派对PC提出了质疑。他们认为如果通货膨胀可以完全预料到，那么就会反映在劳动合同上，进而名义工资就会根据预期的通货膨胀率增长，因此他们认为菲利普斯曲线必须附加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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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货币主义，如果通货膨胀是“适应性”的，那么预期通货膨胀率就可简单地假设为上一期通货膨胀率。这样PC可表示成： πt=πt-1+αyt （1）

式(1)表示t期的通货膨胀率πt由预期通货膨胀率πt-1与实际产出缺口yt所决定，其中α为常数。它具有以下特征：通货膨胀存在惯性。如果一个经济社会在t以前处于均衡状态，满足π＝0。在t期总需求遭到负向冲击，使需求下降，并将维持在同一水平。该冲击虽会引发通货膨胀下降但不会立即到达底部，因为πt有部分取决于预期。而按照预期定义，πt-1将不受影响，因此有πt＜πt-1。到了下一期，还将重复t期的状况。可见，即使冲击是非序列相关，也会造成持续地通货紧缩，就像物体的运动状态存在惯性一样。并且，根据公式，当πt＜πt-1时，产出缺口y为负，所以根据货币主义理论，通货紧缩“牺牲率”是高昂的，它以牺牲产出作为代价。

通货膨胀存在加速现象。通过考察通货膨胀与产出缺口之间的关系，实证经济学家发现，如果产出高于潜在产出，即令y为正，通货膨胀率将会持续地上升。通货膨胀率与产出缺口这种高度正相关关系被称为通货膨胀的加速现象。根据公式不难看出，货币主义的PC满足这一特征，因为当y＞0时，必然有πt＞πt-1。当然，在长期中上述不等式不可能永远成立，最终预期会适合于通货膨胀率，使产出回归至潜在产出，这正是货币主义所强调的。

PC需添加预期的观点得到多数经济学家的认可，但是其货币主义的“适应性”预期难以令人满意。在短期中，除非经济正好达到均衡处，即πt＝πt-1，否则公众的预期将处在不停地 “纠错”过程中，导致系统性偏差。换言之，货币主义学派认为公众的预期是非理性的。不过，货币主义认为经济社会本身是均衡的，出现波动恰恰是需求干预所致，管理当局唯一可做的是让货币供给保持稳态，以使y为零。

新凯恩斯菲利普斯曲线

针对货币主义学派的菲利普斯曲线存在的问题，Taylor(1979)对PC两方面做出了改进：一方面，他引入了“理性预期”，认为企业会利用现有的信息对经济状态做出最佳预期，不会出现系统性偏差；另一方面，他对传统凯恩斯主义所强调的价格刚性做出了修正，提出粘性价格理论，即价格是可以调整的，但存在粘性。Calvo(1983)、Rotemberg（1987）对粘性价格假设做出进一步修正。他们假设每一时期只有概率为1-ω的厂商可以调整价格，厂商制定价格时，必须考虑未来合意价格的变动，以及将来每一期可以调价的概率，以使其利润损失之和达到最小。当代新凯恩斯主义货币经济文献多数采纳后者的粘性价格模型，并认可理性预期假设，并将具有上述两个特征的PC称为NKPC，可写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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πt＝Etπt+1+γyt（2）

式（2）中，γ=α(1-ω)2/ω。如果将（2）与（1）进行对比，可以看出两者结构是相似的，但存在区别：由于ω存在，特别是当ω较大时，γ将小于α，所以新凯恩斯主义所估计的通货膨胀对产出影响，要比货币主义学派小得多； NKPC的预期具有“前瞻性”，不同于“适应性”预期具有纯“回顾性”的特征；由于预期不同，政策实施的效果也不同。假设管理当局宣布实施通货紧缩政策，把目标定为零。按货币主义理论，由于当前通货膨胀率有部分是由上一期通货膨胀决定的，政策不会对过去通货膨胀率产生影响，所以当前通货膨胀率不会立即调整至零，而是逐渐下降，表现出通货膨胀惯性的特征，产出也将因此而下降。如果根据NKPC，公开宣布的政策将不会影响产出，当前通货膨胀率与预期通货膨胀率会同时下降到零，所以不存在通货膨胀惯性的特征。

Fuher和Moore(1995)通过实证分析，认为通货膨胀是自相关的，有惯性特征，PC应包括通货膨胀滞后。他们据此提出了混合模型：πt＝(1-θ)πt-1+θEtπt+1+kyt。Christiano，

Eichenhaum，Evans(2005)使用Calvo（1983）模型也同样得到了类似的混合模型。在他们文章中，θ=β/(1+β)，由于贴现率β＜1，所以θ 新凯恩斯菲利普斯曲线的发展趋势

Rudd和 Whelan(2005，2006)对NKPC以及混合模型的各种情况都做出了实证分析，他们发现无论是NKPC还是混合模型都不能很好地解释通货膨胀动态过程。Rudd和

Whelan(2005，2006)的研究似乎让我们对PC的理解又回到了起点。不过，他们也指出，PC未来发展方向可能要偏离理性预期分析的标准框架，着眼于企业如何处理信息并形成预期。在这方面具有代表性的研究是Sims(2003)以及Mankiw和Reis(2001)。两者的共同特点都是为预期添加了某些限制条件。不同之处在于，Sims(2003)强调企业对新信息不作反应，因为受到其信息处理能力的限制，Mankiw和Reis(2002)则强调企业会对新信息做出反应，但受到时间限制。由于前者目前尚未被应用至PC上，而后者已经加总成SIPC，所以本文以SIPC为例，可表示为：

其中gt=yt-yt-1。表示为产出缺口增长率。SIPC表明，当前的通货膨胀率不仅仅取决于当前的产出，还依赖于过去对当前通货膨胀率以及产出缺口增长率的预期。从表面上来看，SIPC的预期是“前瞻性”的，但却立足于过去，实则隐含了“回顾式”。即使通货膨胀紧缩已经发生了，企业还将维持过去的价格，因而会呈现出通货膨胀惯性的特征。Mankiw和Reis(2001) 通过对粘性信息模型做了模拟检验，也证实了SIPC有通货膨胀惯性的特征。总而言之，在建模的过程中偏离理性预期标准框架的趋势已经十分明显。

本文主要阐述了菲利普斯曲线的历史、现状以及发展。通过分析表明，新凯恩斯主义所假设的理性预期较之货币主义的适应性预期，就理论而言是一种进步，但是其实证还无法令人满意。其中可能原因就在于理性预期的假设过强。将来菲利普斯曲线的一个可能发展方向是对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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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预期添加某些限制条件，偏离标准的预期分析框架。最后需要指出的是，现在是否能以新凯恩斯菲利普斯曲线作为实施政策的理论基础是值得商榷的。

参考文献：

1.Calvo,G.A.(1983),“Staggered Contracts in a Utility-Maximizing Framework”, Journal of Monetary Economics,12

2.Christiano L.J., Eichenbaum M. and Evans, C.L.(2005),. “Nominal Rigidities and the Dynamic Effedts of a Shock to Monetary Policy”,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