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我出生2019年来,今年冬天第一次看到了下雪。
“女儿,快起来,下大雪了。”一月二十五那天一大早,妈妈的高八度声音把我从酣梦中惊醒,我高兴得像弹簧一样从床上蹦起,顾不得穿好衣服,撩开窗帘一看:“哇,好大好漂亮的雪耶!”真是个“青山着白冠,碧水写苍茫,一笑天地间,谁能与相抗。”北风卷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旋转飞腾,漫天飞舞,怡然地展示着她那轻盈的舞姿,散发出自己独有的柔美魅力。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房顶、树枝、花坛全都像覆盖着厚厚的棉絮,整个县城成了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你看,那雪花如粉似沙,如鹅毛似柳絮,更像一个个白色的精灵,弥漫了整个空间,天和地似乎都分不大清楚了。真有那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象。尽管我几年前也曾在深圳“世界之窗”的冰雪世界里看到过人造雪,但比起这大自然的雪景来,总觉得那人造雪缺少了这种真实和灵动。
我三下两下穿上衣服来到操场上。纷纷扬扬的雪花忘情地向我扑来,但当我伸开手想抓住她时,她却调皮地滑过我的指缝,躲闪开去。我摊开手掌,雪花落在手套上,我终于看清了雪花的样子:有的像盐粒,大多呈六边形,但也有很多是不规则的形状。我情不自禁地把雪花含在嘴里尝了尝,不咸也不甜,融进嘴里,除了一丝丝凉意,就感觉不出什么了。
从前读书时曾读到过古人张打油的诗:“天下一笼统,地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我曾怀疑是否有其事,今天看来,张打油确实把雪景写神了。我以前也曾读到过《湖心亭看雪》,“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总是不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意境,现在才深悟其妙。
“姐姐,快到山上玩雪去。”红衣服的妹妹在雪地里格外地显眼,她一脸笑得稀烂地向我跑来。我赶紧叫上爸爸妈妈,呼朋唤友地向山上赶去。
扔雪球、堆雪人、打雪仗,一路上,我和妹妹打打闹闹,都沉浸在第一次看到雪景的惊喜当中,兴奋得像出笼的鸟儿一般。
打雪仗是肯定的了,也不知道是谁先挑起的战争,你砸我一个“飞毛腿”,我还你一个“爱国者”,顿时山上雪球横飞,一场世界大战便在我们中间展开。我偷偷地捏起一个雪球藏在身后,一脸坏笑地朝爸爸走去:“老爸,快过年了,提前送你一个新年礼物,接好罗!”我手一扬,那雪球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爸爸飞去。哪知老爸这家伙精得很,一闪身便躲开了,那气势汹汹的雪球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正在堆雪人的妹妹身上。“啊--!谁砸的?”妹妹一阵尖叫声过后,转过身端起雪人就找人报仇。大家的目光“唰”的一下集中在我身上,“完了,捅马蜂窝了。”我只觉得背上沁着幽幽的凉气,那感觉,就像是七月半遇到鬼一样。要知道,被那么大个的雪人砸中可不是闹着玩的。妹妹手捧着雪人,笑得花枝乱颤,接着又阴森森地问了一句:“你知道现在流行礼尚往来么?”我打量着妹妹手里那足有一公斤重的雪人,心里道:“好女子不吃眼前亏,还是先开溜为妙。”我抬脚便跑。“站住!让你尝尝雪山飞‘人’的厉害。”妹妹在后面紧追不舍,身后响起一串串欢乐的笑声。
“冰心力逐尘埃去,换取人间真玉壶。”哦,我等待了2019年的美丽的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