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晕出昏黄的灯光为路边的野草晚训得我们镀上一层金边,蚊虫叮咬,没有风吹来,炎热的空气似乎凝固。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这本是木兰诗中描写战士的。然而此刻我们身上的绿军装就是铁衣,此时我们就是战士。眼神坚定,望向前方。攻苦茹酸,艰苦备尝。
而我身体迸沁着冷汗,腰部僵硬,痛感从骨隙间一丝丝漫出来,像浓得化不开的夜,侵占所有光明,像入水的颜料,拥抱所有透明,严丝合缝吞噬其他感觉。“唯有这一种渺小,能把我摧毁我有这样的疼痛,不能叫喊。”余秀华,或是在感叹自己脑瘫出生农门,而此时我的渺小,是呆在这个队列,这个方阵。很多苦难是用温情解决不了的,精神愉悦,并不保证身体轻松健康,而身体疼痛足以麻痹神经,我不能叫喊,心在哪风景就在哪儿。不敢回想腰痛复发的惨痛经历,毕竟我所在是一个集体,我需要给自己选择的方向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而不是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
光阴皎洁,我不适宜,肝肠寸断。歌声嘹亮,我们稍作休息,昏晴的光照不清每一张激动兴奋的笑脸,却点燃了气氛融化了一连二连之间的隔阂,我默默捶着腰却又为大家鼓起了掌,回想白天指挥我们方阵训练。才明白教官助教扯着嗓子喊的辛苦。刘亮程说“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而融入了这个集体,我们也不能只活在自己的生命。于是,我一次次借住内心的雪。痛病不言,感激不掩,互换体验。“我们能留下的其实都没有……”但是,回忆例外。
余先生也说,我以疼痛取悦这个人世。塑造经典励志案例,称不上能被诵读,军训第三天,我栓拾疼痛,确认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