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和老子是一派么?

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4-22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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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11-16 21:48

  道家与儒家二家在先秦时期即同显于世,汉魏以后又同在“三教”。儒家大师以孔子、孟子并称,道家大师以老子、庄子并称,二者有着一个外表上近乎平行、对称的发展。�

  道家以老庄并称,有益有害。益处是老子和庄子都是道家大师,有重要著述传世,在学说的许多方面都相一致,因而二人的学说可以互释、互明。害处是,既然认为二人在许多方面都相一致,就可用对老子的研究代替对庄子的研究,用老子的思想代表庄子的思想,因而就出现了单方面的以庄注老,掩盖了老庄的重要差异,忽视了庄子对道家学说的进一步发展。比如,学者龚乐群《老庄异同》认为:“释德清云:‘《庄子》一书乃《老子》之注疏。’《笔乘》云:‘老之有庄,犹孔之有孟。’可见庄子之学确是出于老子,虽时代稍后,环境略殊,所趣间或有异,然其根本思想固无二致。”

  老子哲学与庄子哲学在认识论、古代物理学和形而上学的道论等方面是基本相同的,但是在社会观、*观和理论体系上又有极大的不同。单纯地以《庄子》为《老子》的注疏,不仅掩盖了庄子,而且实际上也不能正确估价老子在道家传统中的地位。老子与庄子二者既不能互明,就只有各生疑惑了。�

  儒家认识论主张由己及人,由强调自我意识和主体行为引申出先人后己,注重的是由主体行为带来的社会效果。儒家的归纳、类比、引申的推理方法是一种独断的逻辑判断,确切地说不是一种逻辑上的认识论,而是从属和服务于儒家的社会主张的。与儒家完全不同,老子的认识论是他的道论的基础,在他的道家学说中具有重要的地位。而且,在老子的认识过程中,全然没有逻辑推理可循。

  老子哲学的认识论是直觉的认识论,是由认识的对象到认识的对象,由认识的主体到认识的主体,是因其最大内涵的概念的全部,而得到其全称概念自身,而不是由此及彼,或由彼及此。�

  《老子·五十四章》:“故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国观国,以天下观天下。吾何以知天下之然?以此。”《老子·四十七章》:“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名,不为而成。”对道家的这一认识论是明确肯定的。�

  道家一派是十分注意逻辑推理的,但是老子和庄子在追求绝对概念之中,从逻辑的相对有条件之处最终又否定了逻辑(形式逻辑)。不是以逻辑推理作为道论的认识基础,而是以直觉的认识方法作为道论的认识基础。逻辑在老子中只是作为形而上学道论的一个比较,在庄子中更是用为对儒、墨的舍弃和批判。形式逻辑是老庄学说的一个侧面,所以严格地说,它并不真正是老庄学说的组成部分。�

  直观的认识方法没有逻辑推理的中间环节,但是有认识主体的感性认识作为基础。老子所说的“常无,欲观其妙;常有,欲观其徼”(《老子·一章》)中的“妙”和“徼”,“道之为物,惟恍惟惚”(《老子·二十一章》)中的“恍”和“惚”,都具有直观的痕迹和特点。老子说:“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老子·二十二章》),就是对自然物质世界的直观感觉。�

  在直观认识论方面,庄子和老子是相互一致的。《庄子·大宗师》:“夫藏舟于壑,藏山于泽,谓之固矣。然而夜半有力者负之而走,昧者不知也。藏小大有宜,犹有所遁。若夫藏天下于天下,而不得所遁,是恒物之大情也。”“藏天下于天下”与老子的“以天下观天下”,意义是相同的。庄子所说的“日夜相代于前”与老子的“骤雨”、“飘风”意义是相同的。《秋水》篇中的“知之濠上”与“不窥牖见天道”意义是相同的。

  二、古代物理学

  道家认为,道是已然的天地万物的统一性,也是已然的天地万物的根据。在此之中,无论是老子还是庄子,都是明显地指出除了抽象的意义之外,还有一个时间的物理的因素。天地万物有一个纯粹物质性的初始状态,叫作“根”。“夫物芸芸,各复其根。”(《老子·十六章》)已然的天地万物不仅在本质上统一于抽象概念的"道",而且在时间上统一于天地未然万物未分的物质概念的“道”。�

  《老子·四十二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二十五章》:“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漠。不改,周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吾强为之名曰大。”明确地提出在天地万物存在之前,有一个生成天地万物的统一的道。

  《老子·二十一章》:“孔得之容,唯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恍中有象,恍惚中有物。”指出这个生成天地万物的道的物质性,及其恍惚、混成的浑沌特点。�

  《老子·十六章》:“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其根。”指出这个物质浑沌的道是天地万物的根据,不仅在“生”上是天地万物的根源,而且在“化”上是天地万物的复归。�

  庄子也认为宇宙起源于浑沌混一的物质状态,并且进一步把宇宙物质的原始生成分为“未始有物”、“有物而未始有封”和“有封而未始有是非”(《齐物论》)三个阶段。或者阐述为“太初有无,无有无名”、“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和“留动而生物,物成生理,谓之形;形体保神,各有仪则,谓之性”(《天地》)三个阶段。有物有封的阶段又可以分析为“ 韦氏得之,以挈天地”(《大宗师》)的天体与地质生成,和“种有几”(《至乐》)的生物演化二个部分。�

  老子把万物的复归于道称为“自化”(《老子·三十七章》、《老子·五十七章》)。庄子也说:“物之生也,若骤若驰,无动而不变,无时而不移,何为乎何不为乎,夫固将自化。”(《秋水》)庄子又进而把生物的演化区分为二类,一类是以形相生,即同种属的生物的生殖延续,叫作“自生”。一类是以不同形相禅,即不同种属的生物之间的进化蜕化,叫作“物化”。庄子对物质生成的阐述比老子更加详细具体,但二人在注重古代物理学,重视道的实际物质生成过程方面,是基本一致的。

  三、道论

  《老子·四十章》: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老子·二章》: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

  《庄子·秋水》:知东西之相反而不可以相无。�

  《庄子·齐物论》: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无彼是乎哉?彼是莫得其偶,谓之道枢。恶乎然,然于然。恶乎不然,不然于不然。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无物不然,无物不可。�

  迄今为止,学术界一种有代表性的观点,是把老子的上述思想叫作朴素辩证主义,而把庄子的上述思想叫作相对主义。其实老庄二人是十分一致的,老子和庄子都是十分强调地着力阐述其抽象思辨的部分,由此把道家道论升华到形而上学的抽象本体论高度。�

  先秦诸子中儒、墨、名、法诸家,都各有辩资,但是在逻辑思维方面最有成就的仍是法家的韩非和道家的老庄。先秦诸子在逻辑思维方面有三个不同的层次,第一是形式逻辑的层次,第二即老庄被称为朴素辩证主义和相对主义的“相反相成”的逻辑思维层次。第三是老庄用以论证抽象绝对的道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的逻辑思维层次。�

  韩非十分注重名实关系,在逻辑推理方面的论述很多,最著名的比如“自相矛盾”、“郑人买履”、“郢书燕说”等。司马迁所特别称道的《说难》篇,其核心实际上也是在名实关系一点上。�

  《韩子·难一》(又见《难势》篇):楚人有鬻盾与矛者,誉之曰:“吾盾之坚物莫能陷也。”又誉其矛曰:“吾矛之利于物无不陷也。”或曰:“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其人弗能应也。夫不可陷之盾,与无不陷之矛,不可同世而立。�

  现代汉语中“矛盾”一语即出于此。形式逻辑中最主要的一个特点就是“不相容之事不两立”,也就是“矛盾律”。形式逻辑为孟子的距杨墨,韩非的批驳儒墨,秦始皇、李斯的禁百家语,司马迁时期的儒道互绌都提供了依据。�

  马叙伦《庄子义证佚文》辑佚《庄子》有"陷大矛"一语,并以楚人卖矛及盾者作注,事无旁证。

  相反相成的逻辑思维层次,就是认为矛盾对立的双方互为成立的条件,同为相对而存在。对此老子和庄子都有很多论述。秦毓鎏《读庄穷年录》读《庄子·秋水》篇是谓反衍、是谓谢施一段说:“谢与施二义相反,然不可相无。不施无所用其谢,不谢无以见其施。言多少之名,相形而见,不可偏废也。”相反相成的双方既不能由其中一方肯定另一方,也不能由其中一方否定另一方,如果有第三方也同样。所以庄子说“莫得其偶”,“我与若与人俱不能相知也”。相反相成的逻辑思维层次具有更为充分的思辨因素,从哲学的意义上看,较之形式逻辑的层次更高一层。但因为相反相成的双方既不能进行肯定判断,也不能进行否定判断,双方都是有条件的,只具有相对的意义,因而也为庄子所批判,所不取。老子也同样。《老子·二十章》:“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何若?”“唯”与“阿”皆应声,“唯”是正顺,“阿”是邪谄。善与恶,一褒一贬。而老子则认为唯与阿、善与恶没有本质的区别。得则俱得,失则俱失,二者都不具有绝对的意义。相反相成的逻辑思维层次也被老庄否定了。

  逻辑思维的第三个层次是具有绝对无条件性的逻辑思维形式。�

  《老子·四十一章》: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四十五章》:大成若缺,大盈若冲,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八十一章》: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庄子·齐物论》:夫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 ,大勇不忮。

  “大”是至大,“无”是无对,也就是绝对。字之曰“道”,名之曰“大”。这个至大就是“道”,无对也是“道”。至大的象,涵括了所有的形,所有的象,无所不形,无所不象。有形同于无形,有象同于无象,至大而无对,孤立而自存,故曰“大象无形”。大象无形中的“象”和“形”代换作“有”和“无”,就成为“大有即无”。有即无,无即有,有无合在一起,就是“道”。�

  故《老子·一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始,有名万物母。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是《老子》中最为精奥神秘的一句,其解即在”有“无”的异名同实和“道”的介于可名可道与非常名非常道之间上。庄子也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既已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谓之一矣,且得无言乎?”(《齐物论》)又说:“至道若是,大言亦然。周、遍、咸三者异名同实,其指一也。”(《知北游》)强调道在逻辑概念上的统一和绝对,与老子是十分一致的。老子和庄子由此完成了道家道论在逻辑思辨上的探求和论证。

  四、方向相反的哲学目的和社会观

  老子和庄子在道论的许多方面都是相同的,但是在结论上,在社会观和*归结方面,老庄却存在着很大的不同。�

  庄子认为生死齐一,无就是有,有就是无,实则无所谓有,无所谓无,其意常超出生死有无之上。及其末流,以天下为沈浊不可与庄语,故称独与天地精神往来,因而有与世同波、安时处顺一说,老子认为天道无为,实则无为无不为并重。《道德经》上下两篇,一曰道,一曰德,德者得也,两篇中一半篇幅是在讨论“得”。“夫唯不居,是以不去”(《老子·二章》),用心乃在不去。庄子在社会观方面,只是一种消极的处世哲学,所谓“周将处乎材与不材之间”,“恢恢乎其以无厚入有间游刃有余”,“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其精义为艺术论。老子在社会观方面是一种独特的治世哲学,所谓“反者道之动”,“负阴而抱阳,知雄而守雌”,“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老子》四十章、二十八章、四十三章。),其精义合于兵法。《庄子·知北游》:“光耀曰:‘予能有无矣,而未能无无也,及为无有矣,何以至此哉!’”对于绝对知识的追求如同飞蛾扑火,有一去不复返之势,在抽象思辨的本体论方面长足进取,一贯到底。而老子在本质上则是致用的。老子说:“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行文常以圣人称,如侯王之说策。致用治世和消极处世,这是老子和庄子的最大差别,也是老子所以能先于儒墨诸家而与秦及汉初的*成功地结合在一起的原因。�

  早期道家学说在社会*实践上共有三条出路。其一是老子的“无为而治”。老子无为而治的思想在战国汉初又称为“君人南面之术”、“黄老道德之术”。汉初,儒学也称为“儒术”,老子无为而治的思想与儒学同被视为一种*策略,成为完全意义上的*概念。其二是庄子的齐生死和归根,认为人生的意义是被动的,生如得死如丧,因此要安时处顺。这基本上是指人的生命价值而言,是一种人生观,而不涉及社会*因素。其三是庄子的随波逐流,要求人要因俗、因众,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是一种消极处世的社会观。此外,在秦汉以后又有道教和方士,在人生和社会实践上主张养生、长生,有符录、内外丹等方法流派,但都已不是早期道家的本意。�

  在道教和方士的人生社会实践中,又以养生和长生最为原始。司马谈《六家要指》也说道家“凡人所生者神也,所托者形也,神大用则竭,形大劳则弊,形神离则死。死者不可复生,离者不可复反,故圣人重之。由是观之,神者生之本也,形者生之具也,不先定其神形,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哉!”后世因而有道家惜命一说。但庄子已明说:“熊经鸟申为寿而已矣,此道引之士,形养之人,”“有生必先无离形,形不离而生亡者有之矣。”老子也说:“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入军不被甲兵,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认为抽象道论中的道超出形体的生死之上,抽象道论上的意义大于生物和生理上的意义。《南齐书·高逸传》载《正二教论》说:“佛明其宗,老全其生,守生者蔽,明宗者通。今道教谓长生不死,名补天正,大乖老之本义。”钱钟书《谈艺录》说:“然释氏末流亦言天堂地狱,修福而不修慧,以较道家末流之言不死飞升,养生而不达生,宜如同浴者不得相讥裸裎。”罗大经《鹤林玉露》引老子大患有身、庄子姬艾之泣、髑髅之对,以证道释一致不悖说:“而方士炼丹形解,适与老庄背道而驰。”并以欧阳修“道家贪生,佛家畏死”之言为非。钱钟书、罗大经等人的见解都是很正确的。

  早期道家哲学在道论包括认识论、古代物理学和形而上学本体论方面基本一致,但是在人生体验和社会*实践的出路上却存在较大的分歧。何以如此,原因即在于不同的实践主张引申自道论的不同层次。�

  道家在逻辑思维形式上有“相反相成”和“大象无形”两种高低不同的层次。相反相成是两个相反相成的概念互相对立,比如难易、长短、高下、音声、前后等等。大象无形是绝对的自存的概念,具有最大范围的内涵和外延,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相对称的概念与之对应,没有任何概念与之相参照,以致于这个概念本身也无名无形。这个概念比如称作“大方”、“大器”、“大音”、“大象”、“大成”、“大盈”、“大直”、“大巧”、“大辩”等等。老子再三论述的"将欲翕之,必故张之;将欲弱之,必故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中的“翕”与“张”,“弱”与“强”,“废”与“兴”,“夺”与“与”,和“曲则全,枉则正”中的“曲”与“全”,“枉”与“正”,“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中的“柔”与“坚”等等,都是属于相反相成的层次中的成对的概念。老子在哲学本体论上虽然有道论的形而上学的成就,但是在*观和社会观上,却很大程度地引申于较低的相反相成的层次。所以司马谈、司马迁都是一面说老子的道论最难理解,一面又评价老子的*主张最为简易可行。司马谈《六家要指》说:道家“其实易行,其辞难知”。司马迁《史记·老子韩非列传》说:老子“著书称微妙难识”。又说:“李耳无为自化,清静自正。”原因即在于此。�

  庄子主张“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无所可用乃为予大用”,庄子的人生追求是要求与“大象无形”的绝对概念相一致。老子多言阴阳,庄子多言有无。阴阳是相互对应的一对概念,二者互为消长。有和无不仅是相互对应,而且有就是无,无就是有,二者异名同实,各自代表着抽象思辨中的不同环节。阴阳是宇宙构成的概念,有无是哲学本体论的概念。老子注重阴阳对立概念的倚伏变化,其结果自然是要倾向为一种人道实践的策略方术。而庄子执着于本体论上的一贯追求,其结果也只有以牺性人的人格和人生实践为代价。《庄子·天运》:“名,公器也,不可多取。仁义,先王之蘧庐也,止可以一宿而不可久处。”人之于道,如同器物之于大冶造化,须怀着十分的恭敬,谨慎郑重,决不可以任意

  老子和庄子虽然有极为相同的道论、认识论和逻辑推理,虽然同为早期道家的哲学大师,但是在社会实践方面,却有着不同层次的引申,有着方向相反的哲学目的和社会观。老、庄虽同为道家大师巨匠,但如从人道和*实践的角度予以划分衡量,二人却要属于不同的文化模式和思想体系。老子与早期儒家以及其他先秦诸子趋向一致,而庄子则于诸子百家之外。

热心网友 时间:2023-11-16 21:48

老庄之异同

在先秦诸子中,最擅于思辨的莫过于老子与庄子了。《老子》一书十分重要,他提出了一个哲学上的概念,即“道”。想必“道”这个词早已有之,但将其抽象为一个哲学上的概念,则是前无古人的。对于老子与庄子的异同,这是一个难题。首先,老子的思想比较明子,但《庄子》一书却是恣纵而无端崖,究竟哪里是庄子的思想,哪里不是呢?这个问题向来莫衷一是。一般的说法是内篇为庄子所作,而外篇与杂篇是其后学门人所作,但是也有完全相反的说法,比如任继愈的《中国哲学发展史(先秦)》一书便持这样的观点。

我认为严格地分出哪里是庄子所作,哪里不是,这是很难的。但是既然是要比较,那么就必需要求庄子也有一主旨方可,因此本文认为凡是与齐物论与逍遥论一致的,便可视为庄子的一派的思想。当然这种方法是哲学意义上的,而非历史意义上的。不过,这也是庄子之所以为庄子的缘故。

《庄子·天下篇》将老子与庄子分别开讲,但若认为老归老,庄归庄,则已是大谬了。毫无疑问,庄子深受《老子》一书的影响。司马迁这样说:“庄子……其学无所不窥,然其要本归于老子之言。”(《史记·老子韩非列传》)这的确是一语中的。庄子是继承了老子的衣钵,并做出了自己的发展。因此,庄子与老子的最大的相同之处便在于此了。庄子既然继承了老子的哲学体系,在哲学上必要处处可见老子的影子。

另外一个重要的相同点是老庄的对当时社会的态度比较一致,即老子与庄子同样都对当时的社会非常失望,对社会充满了怀疑与不满,对时局的无常,对于百姓的疾苦,都是切身体验的,因此对当时社会制度必然是充满忿恨之情。这一点的确是另一十分重要的相同之外,这也导致了他们在社会观上,在历史观上的许多相似。

既然庄学本于老子,因此本文不打算将同异分开论述,而是将重点放在其相异之处,明了其不同之处,相同之外也便可一目了然了。

我们先假定一条线索,这条线索也许不必然存在,但是对于分明老子与庄子的思想是有帮助的。顾准在他的《从理想主义到经验主义》中这样写到:“把天地宇宙的‘道’搞成了在逻辑上完整的学说的是庄子。然而庄子的主旨和老子是绝然不同的。老子是为侯王常保富贵出谋划策,他的清静无为是常保富贵的手段,他全书中绝无半然隐世遁世的话。庄子把老子的道弄到另一个方面上去了,然而绝非老子本意。”[1] 这种说法乍看有些惊世骇俗,但仔细想来还是有根椐的,老子固然也同情百姓,固然对统治者的所作所为痛心疾首,并由此而怀疑了整个社会制度的合理性。但是他的五千言重心究竟是什么呢?恐怕还是在于*,在于如何治世。在《老子》一书之中,对于王侯将相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建议简直是俯拾皆是,在《德经》中犹为明显。他的理想是无为而治,小国寡民。无为而治不是无人而治,无为而治也不是其它什么,恰恰就是治世的方案。所以他的重心在于*。而庄子的重心则在于个人的自由,即“逍遥”。其隐士思想更重。《史记》记载老子是个史官,怎么说也是个官,而庄子则绝不同,他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小官,但关于他不肯出仕的传说则更吸引人。而且《庄子》一书中隐约可见其身世的消息,可以见得其生活是十分贫困的,其对现实的失望是深刻的,遁世思想是坚决的,这与老子不同,老子始终不忘对帝王将相出谋划策。当然,他们也还有一致的重心,那便是保真全身。

一般说来,哲学思想的提出总归于用,用的出发点不同,就产生了不同的思想。由此我们确定一条由学术之用到其学说产生的线索,及学说产生之后如何指导其用的线索。老子出于对现实社会的怀疑与治世的渴望,提出了他的“道”,希望人们守道,返道,“致虚极,守静笃”,从而建构一个小国寡民的理想社会。而庄子出于他遁世避世的需要,将老子的道发展成为相对主义,自然主义。由此观之,老庄思想的不同之处就不点自明了。

由上文分析可知,老庄思想的不同之处从目的上来说,一个重心在如何治世,一个重心在避世,这的确是关键的线索。沿这条线索,我们再看看他们思想的不同。

从哲学上来说,庄子与老子最大的不同是从《齐物论》开始的,老子没有齐万物,齐是非的思想,这是庄子对老子思想的最根本的改变。但是改变却不是没有依据的。老子的思想中心是“道”,道有什么特点呢?道是一个整体观念,道不是矛盾的某一面。但是老子思想里,静的一面似乎更符合于道。不过无论如何,老子承认的事物对立面的存在。事物的对立面是辨证统一的关系。“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老子·二章》),矛盾是相互依存的,矛盾可以向对立面转化,但是这种转化被老子看做是一种必然趋势,无抗拮性。因此,人若是要长生,君王若想长治,那么怎么防止那种满则盈的必然转化呢?有两种方法,一是回到矛盾未生的状态,所谓“仁义出,有大伪”,回到仁义未成的状态,则无此弊病,然而这毕竟不现实。还有一种办法,是要“致虚极,守静笃”,也就是守住矛盾的弱的一面,静的一面。表面的现实如“功遂身退”等主张。这种哲学观点也是老子的社会观,历史观的体现。而庄子则不同。庄子也同样有老子这种倒退的社会观,但是他更彻底,庄子将老子的形式的对立也取消了,是为“齐物论”。在《齐物论》里,庄子否定万物有差别,“物无非彼,物无非是”,“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他也否定了是非存在,在他眼中,是非标准被了,“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太山为小,莫寿于殇子,而彭祖为夭。”最后,他甚至否定了物我的分别,所谓“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这实是庄子的创举,而非老子哲学所有的东西。

应该说老子的“道”与庄子的“道”差别最大的也是在这里,侯外庐的《中国思想通史》因此说庄子的道是主观唯心主义的,而老子的道则更近于唯物主义,差别也就是在此了。不过,庄子的道未尝没有唯物主义的因素,但最大的差别实在是庄子的道与我为一,人的主体也成道的一分子,这是自然主义的思想,而在老子的思想里,道更多地表现为规律性的东西,而人在道之外。

以上分析了老子的“道”与庄子的“道”的不同,老子站在人的立场上看“道”,人要顺道而行,是“守道”。而庄子站在“道”的立场上,站在“道”的立场上看,则万物莫不相同,从而变成了相对主义了。

从上文还可以得知,在老子的哲学里,主体与客体是比较分明的,而庄子的哲学里,主体与客体就没有分别了。因此老讲守道,而庄子讲得道。庄子也讲守道,而老子却不讲得道。如《老子·三十章》说到:“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这里讲的是守道,人不是道,但必须守道,否则为不详。而庄子则不同。庄子虚构了许多得道真人的状态,这样的人是怎么样的呢?我们看看《逍遥游》里的描述:“之人也,物莫之伤,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不热。其尘垢 康,将犹陶铸尧舜,孰肯以物为事!”,这样的人物是很符合庄子的理想的,逍遥自在,绝对不参与*,“其尘垢 康,将犹陶铸尧舜,孰肯以物为事”,这样的人自然是绝对自由的。但是得道如何可能呢?正是从“万物与我为一”的齐万物的思想而来,既然人是道的一部分,那么主体的存在便是道的存在,道并不消亡,人纵然有生死,但是生之前、死之后人又在哪里呢?岂不是在道里吗?他把人看做道的产物,因此,人应与道携游无羁,这样既不生不灭了。因此我们可以回到那条由“用”到学说的产生的线索,庄子梦想逍遥游世,绝对自由,在这里从哲学上实现了。而老子梦想的是太平治世,但同时又怀疑当时的社会秩序,因此提出了他心中的“道”,人要依道而行,从而提出了他治世的一剂药方。当然,他们亦有一致的地方,他们对于当时的社会秩序充满不满与怀疑,对于下层阶级富有同情之下,猛烈地抨击当时的统治者,老子说“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强梁者不得其死”,而庄子与更进一步,“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因此,庄子也讲守道,但老子不讲得道。

初读《老子》与《庄子》,一眼便可看出他们的一个不同,那便是文风的不同,《老子》简约谨慎,字字千金,《庄子》恣纵洒脱。其实这不仅是风格上的不同,也是思想不同的表现,老子守道,固谨慎处虚,庄子讲得道,固逍遥自在而无端崖。这是根本的不同,以下我们再看看他们在社会观、历史观,人生观方面的不同。

老子的人生观是谨慎处虚,不妄做为。因为老子的道更近于柔弱的一面,所谓“柔弱胜刚强”,“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老子·十六章》),这种静的段向实在是老子的主张,动虽然也是道之动,但是动最终还是要返的,即返回道的本真状态,只有静才能常保不变,只有卑下才能才保不变,所以老子的人生观,是谨慎处虚,不妄做为。那么庄子的人生观怎么样呢?庄子的人生观是坚决出世的,他最想往的人生状态就是得道真人的状态,绝对自由,水火不侵,“庄子是一个在大悲局中的无可奈何的人,于是一切以自然的命来解脱”[2],应该说庄子对于命运是不抗争的他想通过人天合达到自由,这是不可能的。例如他说“死生、存亡、穷达、*|贤与不肖、毁誉、饥渴、寒暑、是事之变,命之行也”(《德充符》)。命是无可抗拒的,“天地岂私贫我哉?本其为之者而不得也,而至此极者,命也夫!”(《大宗师》)。命实在是道的一部分,人不能改变命运,只能顺从,“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他是把人消解了,从来达到自由,这种自由不是改变命运而得到的,而是顺从自然而得到的,由此,一切苦痛也就不存在了,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人生梦想。那么,现实中的人该怎么办呢?那就是要“安时而处顺”,主张“无以人灭天,无以故灭命,无以得殉名”(《秋水》),在世俗中游戏,虽然形不自由,但心却自由。这是庄子的人生观。

那么社会观呢?老庄的社会理想都是倒退的。不过,老子的社会理想是小国寡民,庄子也一样,但更进了一步,他的最理想的社会并不是小国寡民,而是更加彻底的无知无欲,“居不知所为,行不知所之,含哺而熙,鼓腹而溺,民以止矣。”(《马蹄》)“其卧徐徐,其觉于于;一以己为马,一以己为牛。”(《应帝王》)人类纯自然化了!这也就是庄子把人了的后果,这样的社会固然自由,其实也没有自由,因为自由的主体消失了,没有意志,何来自由?就实在是庄子的可悲之处,他硬是把悲剧喜剧化了。

再看看历史观吧。庄子的历史观是倒退的。其实由上文可以看出,庄了的思想其实是超历史的,是非历史的历史观,他虚构了许多人物,老子还想有一个社会,庄子这里连社会的存在也可以不要了。

老庄的思想实在是非常宠杂,而且有很多原本就说不清楚的矛盾,因此绝对化了是不行的,彻底的比较也不是本文所能做到。总结全文,老子与庄子的思想异同的关键在于他们对于人生,社会的理想的异同,因为他们即有一样的社会观,但又不完全相同,庄子对于社会的怀疑更为深刻,对于社会的绝望同样如此,因此老子还热衷于提出治世方案,而庄子则解构是非,解构社会,这些异同是理解他们学说异同的中枢所在。

有人说老子是唯物主义的,庄子是唯心主义的,我认为不必然,在老庄的体系里,唯物与唯心并不分明,因此后来的唯物者与唯心者也都可以各取所需,不过,看看后世的禅宗、儒家的心学与《庄子》齐物的思想的关系的确是别有兴味,其实从庄子开始,人就成了一个小宇宙。总而言之,老庄之间差别是大的,但同时也是模糊的,庄子思想是对老子思想的继承与发展。

参考资料:http://www.hainnu.e.cn/hsonline/blog/more.asp?name=fudigo&id=2094

热心网友 时间:2023-11-16 21:49

虽然一般指把老子和庄子相提并论,但是源于老子学说的并不只有庄子一派,战国时期法家和兵家都是源于老子的学说的.实际上道家法家和兵家都是从老子学说的一个方面发展出来的。
《史记·老子申韩列传》把他他们归为一类是很有道理的。

热心网友 时间:2023-11-16 21:49

是,庄子类似是老子的徒孙,不过具体忘记了
同属道家

热心网友 时间:2023-11-16 21:50

比较相近的,都是无为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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