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宋均传 译文

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4-22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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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人之常分,不可免也。吾年十九,值梁家丧乱,其间与白刃为伍者,亦常数辈〔二〕;幸承余福,得至于今。古人云:“五十不为夭〔三〕。”吾已六十余,故心坦然,不以残年为念。先有风气之疾〔四〕,常疑奄然〔五〕,聊书素怀,以为汝诫。
〔一〕器案:终制,谓送终之制,犹今言遗嘱。后汉书宋均传:“送终逾制。”三国志魏书文帝纪:“表首阳山东为寿陵,作终制云云。”又常林传注引魏略:“沐并作终制。”晋书石苞传:“豫为终制。”金楼子有终制篇。黄叔琳曰:“古多厚葬,故杨王孙之论,班史传之,魏、晋间人效其义,多载之于史,要非中道也。况近世物力日艰,人子之情日减,若复以薄葬为训,将举而委之于壑矣。然此篇从遭乱不得厚葬其亲,说到己身不当有加于先,犹恻然动仁人孝子之感也。”纪昀曰:“昆圃先生之说甚是。然厚葬可也,厚歛不可也,二事大有分别,混而一之,则反生拗戾矣。先生亦未免草草也。”
〔二〕辈犹言人次。史记秦始皇本纪:“高使人请子婴数辈。”用法与此相同。
〔三〕赵曦明曰:“蜀志先主传注:诸葛亮集载先主遗诏敕后主曰:‘人五十不称夭,年已六十有余,何所复恨!不复自伤。但以卿兄弟为念。’”
〔四〕史记扁鹊仓公列传:“所以知齐王太后病者,臣意诊其脉,切其太阴之口,湿然风气也。脉法曰:‘沈之而大坚,浮之而大紧者,病主在肾。’肾切之而相反也,脉大而臊。大者,膀胱气也。臊者,中有热而溺赤。”
〔五〕奄然,即下文奄忽之意。文选马季长长笛赋:“奄忽灭没。”李善注:“方言:‘奄,遽也。’”
先君先夫人皆未还建邺旧山〔一〕,旅葬江陵东郭。承圣末,已启求扬都〔二〕,欲营迁厝〔三〕。蒙诏赐银百两,已于扬州小郊北地烧砖〔四〕,便值本朝
〔五〕沦没,流离如此,数十年间,绝于还望。今虽混一〔六〕,家道〔七〕罄穷,何由办此奉营〔八〕资费?且扬都污毁,无复孑遗〔九〕,还被下湿〔一0〕,未为得计。自咎自责,贯心刻髓〔一一〕。计吾兄弟,不当仕进;但以门衰,骨肉单弱,五服之内,傍无一人,播越〔一二〕他乡,无复资荫〔一三〕;使汝等沈沦厮役〔一四〕,以为先世之耻;故腼冒〔一五〕人间,不敢坠失〔一六〕。兼以北方政教严切,全无隐退者故也。
〔一〕卢文弨曰:“之推九世祖含随晋元帝东渡,故建邺乃其故土也。本传观我生赋:‘经长干以掩抑,展白下以流连。’自注:‘靖侯以下七世坟茔皆在白下。’”器案:旧山,犹今言故乡。文选谢灵运过始宁墅诗:“剖竹守沧海,枉帆过旧山。”吕延济注:“谓枉曲船帆,来过旧居。”又初发石首城诗:“故山日已远,风波岂还时。”张铣注:“故山,谓所居旧山也。”全唐诗周贺卷秋思:“旧山余业在,杳隔洞庭波。”原注:“‘旧山’一作‘故乡’。”
〔二〕宋本有“已”字,续家训及各本俱无,今从宋本。
〔三〕器案:厝又作措,柩暂置也。迁厝,即迁葬。文选寡妇赋:“又将迁神而安措。”李周翰注:“迁神安措,谓迁柩归葬也。”
〔四〕抱经堂本“砖”作“砖”,宋本、续家训及各本都作“砖”,今从之,下同。
〔五〕徐鲲曰:“顾炎武云:‘古人谓所事之国为本朝,魏文钦降吴表,言“世受魏恩,不能扶翼本朝,抱愧俛仰,靡所自厝。”又如吴亡之后,而蔡洪与刺史周俊书言吴朝举贤良是也。之推仕历齐、周及隋,而犹称梁为本朝;盖臣子之辞,无可移易,而当时上下亦不以为嫌者矣。’见日知录十三卷。”
〔六〕赵曦明曰:“通鉴:‘隋文帝开皇七年灭梁,废其主萧琮为莒公。八年冬十月,以晋王广为淮南行省尚书令行军元帅,帅师伐陈,九年正月,获其主叔宝,陈国平。’”器案:晋书恭纪:“混一六合。”隋书炀纪:“车书混一。”混一,谓混同一统也。
〔七〕胡式钰窦存四:“家资曰家道。陆士衡百年歌:‘子孙昌盛家道丰。’颜氏家训云云,与易‘夫夫妇妇而家道正’不同。”
〔八〕奉营,谓奉祀营葬。
〔九〕诗经大雅云汉:“周余黎民,靡有孑遗。”传:“孑然遗失也。”正义:“释训云:‘孑然,孤独之貌。’言靡有孑遗,谓无有孑然得遗漏。”案:隋书地理志下:“丹阳郡,自东晋已后,置郡曰扬州,平陈,诏并平荡耕垦,更于石头城置蒋州。”
〔一0〕古人多言江南卑湿。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两言“长沙卑湿”,又淮南衡山列传:“南方卑湿。”又货殖列传:“江南卑湿。”陈书萧�传:“愍时赋:‘南方卑而叹屈,长沙湿而悲贾。’”下湿,犹卑湿也。
〔一一〕续家训“髓”作“体”。潜夫论交际篇:“精诚相射,贯心达髓。”此用其文。
〔一二〕后汉书袁术传:“天子播越。”李贤注:“播,迁也;越,逸也;言失所居。”
〔一三〕周书苏绰传:“今之选举者,当不限资荫,唯在得人。”通鉴一一一胡三省注:“资谓门地成资。”
〔一四〕卢文弨曰:“何休注公羊宣十二年传:‘艾草为防者曰厮,汲水浆者曰役。’”
〔一五〕卢文弨曰:“腼,土典切,面丑也。”器案:徐陵与王吴郡书:“孤子无心腼冒,苟■光阴,风疾弥留,示有余息。”杜甫去矣行:“野人旷荡无腼颜。”
〔一六〕本书止足篇:“吾近为黄门郎,已可收退,当时羁旅,惧罹谤讟,思为此计,仅未暇尔。”与此所言,皆为腼冒人间自解耳。
今年老疾侵〔一〕,傥然奄忽,岂求备礼乎?一日放臂,沐浴而已,不劳复魄〔二〕,殓以常衣〔三〕。先夫人弃背〔四〕之时,属世荒馑,家涂空迫〔五〕,兄弟幼弱,棺器率薄,藏内无砖〔六〕。吾当松棺二寸,衣帽已外,一不得自随,床上唯施七星板〔七〕;至如蜡弩牙、玉豚、锡人之属〔八〕,并须停省,粮罂明器〔九〕,故不得营,碑志旒旐〔一0〕,弥在言外。载以鳖甲车〔一一〕,衬土而下〔一二〕,平地无坟
〔一三〕;若惧拜扫不知兆域〔一四〕,当筑一堵低墙于左右前后,随为私记耳〔一五〕。灵筵勿设枕几〔一六〕,朔望祥禫〔一七〕,唯下白粥清水干枣,不得有酒肉饼果之祭。亲友来餟酹者,一皆拒之。汝曹若违吾心,有加先妣,则陷父不孝,在汝安乎?其内典功德〔一八〕,随力所至,勿刳竭生资〔一九〕,使冻馁也。四时祭祀,周、孔所教,欲人勿死其亲〔二0〕,不忘孝道也。求诸内典,则无益焉。杀生为之,翻增罪累〔二一〕。若报罔极之德〔二二〕,霜露之悲〔二三〕,有时斋供,及七月半盂兰盆,望于汝也〔二四〕。
〔一〕续家训无“侵”字。
〔二〕赵曦明曰:“仪礼士丧礼:‘复者一人。’注:‘复者,有司招魂复魄也。’”器案:礼记丧大记注:“复,招魂复魄也,……气绝则哭,哭而复,复不苏,可以为死事。”牟子理惑篇:“人临死,其家上屋呼之。死已复呼谁?或曰,呼其魂魄。”太平广记三二0引幽明录:“蔡谟在厅事上坐,忽闻邻左复魄声,乃出庭前望,正见新死之家,有一老妪,上着黄罗半袖,下着缥裙,飘然*;闻一唤声,辄回顾,三唤三顾,徘徊良久,声既绝,亦不复见。问丧家,云亡者衣服如此。”复魄本为生者不忍其死,故叫呼以冀其复苏,好事者乃造为故事以说之,亦迷信之一端耳。
〔三〕殓,同歛,衣尸曰小歛,以尸入棺曰大歛,见仪礼士丧礼及礼记丧大记。
〔四〕王羲之书:“周嫂弃背,切割心情。”文选寡妇赋:“良人忽以捐背。”李周翰注:“良人忽弃捐我而逝矣。”捐背犹弃背也。
〔五〕杜甫郑典设自施州归诗:“旅兹殊俗远,竟以屡空迫。”用“空迫”字本此。
〔六〕后汉书赵岐传:“先自为寿藏。”注:“寿藏,谓冢圹也;称寿者,取其久远之意也,犹如寿宫、寿器之类。”新唐书姚崇传:“自作寿藏于万安山南原,……署兆曰寂居穴,坟曰复真堂,中剟土为床曰化台,而刻石告后世。”
〔七〕七星板,古代棺中所用垫尸之板。通典八五大歛引大唐元陵仪注:“加七星板于梓宫内,其合施于板下者,并先置之,乃加席褥于板上。”则七星板之制,上自封建帝王,下至庶民百姓,皆得用之。宋诩宋氏家仪部三:“治棺不用太宽,而作虚檐高足,内外漆灰裨布,内朱外黑,中炒糯米焦灰,研细铺三寸厚,隔以绵纸,纸上以七星板,板上以卧褥,褥中以灯草,此皆附于身者。”明彭演重刻申阁老校正朱文公家礼正衡四:“七星板,用板一片,其长广棺中可容者,凿为七孔。”姚范援鹑堂笔记四八:“今人棺内有七星板,此见颜氏家训终制篇。又左昭二十五年:‘宋元公曰:“惟见匾柎,所以借干者,请无及先君。”’注:‘匾柎,棺中笭床也。干,骸骨也。’”曹斯栋贩贩八:“棺中借干者为七星板,蔡补轩谓即左传匾柎。愚案:匾柎,棺中笭床也,颜氏家训云云,则匾柎又似借以安版之物。然案释名:‘荐物者曰笭,湿漏之水,突然从下过也。’即指为匾柎亦可。”
〔八〕续家训“豚”作“肫”,借“■”字。刘盼遂曰:“上虞罗氏所藏古明器,有小弩机张长二寸,中有中士二字;玉豚五枚,铅人二枚(古者锡铅通言不别),上有朱书。”又曰:“日本于大正十四年春,发掘乐浪郡古坟,得玉豚一枚,在死者左胁边指轮之旁,长三寸五分,广七分,高八分八厘。尾端有孔二,盖以丝绳贯之,缠绕于死者腕上,防其脱离而然。朝鲜平壤覆审*保存玉豚一对,一长四寸,广八分,高九分三厘;一长三寸九分,广七寸,高九分。各刻四足,屈伏地下,作平卧形。眼耳口鼻,仅可分辨。故吴清卿古玉图考虽收有玉豚数枚,而皆误以为周礼虎节之琥,而推及于汉之金虎符。盖以其形本�胡,不易明辨;使非乐浪发见于死者■下,吾人至今仍未敢肯定其为玉豚,盖可知也。日人关野贞诸氏定此玉豚于丧制为握,并引刘熙释名释丧制云:‘握,以物着尸手中使握之也。’(以上节译日本乐浪时代的遗迹。)”器案:异苑二:“弘农杨子阳闻土中有声,掘得玉■,长可尺许。”幽明录:“余杭人沈纵家素贫,与父同入山,得玉胁。”则玉豚于南北朝时已纷纷出人间矣。
〔九〕卢文弨曰:“礼记杂记上:‘载粻,有子曰:“非礼也。”’注:‘粻,米粮也,言死者不食粮也。’又曰:‘瓮甒筲衡实,见闲而后折入。’注:‘此谓葬时藏物也。衡当为桁,所以庪瓮甒之属。’檀弓上:‘孔子曰:“竹不成用,瓦不成味,木不成斲,琴瑟张而不平,竽笙备而不和,有钟磬而无簨■:其曰明器,神明之也。”’又下篇:‘孔子谓为明器者,知丧道矣,备物而不可用也。涂车刍灵,自古有之。孔子谓为刍灵者善,谓为俑者不仁。’”
〔一0〕卢文弨曰:“释名:‘碑,被也。此本葬时所设,施其辘轳,以绳被其上以引棺也。臣子追述君父之功美以书其上,后人因焉,无故建于道陌之头,显见之处,名其文,就谓之碑也。’案:志墓起于后世,盖纳于圹中,使后人误发掘者从而掩之耳。然能如此者百不一二,今金石文字中所载诸志铭甚多,未闻有复掩于故土者,则亦无益之举而已。旒旐,古之明旌也,旒则旐之垂者。世说排调篇:‘桓南郡与殷荆州共作了语,桓曰:“白布缠棺竖旒旐。”’又案:释名‘无故’之言,犹云物故耳。”器案:御览五*引释名,无“无”字。
〔一一〕卢文弨曰:“周礼遂师:‘共丘笼及蜃车之役。’注:‘四轮迫地而行,有似于蜃,因取名焉。’礼记杂记上:‘其輤有裧。’注:‘輤,载柩将殡之车饰也。裧谓鳖甲边缘,缁布裳帷,围棺者也。’又云:‘载以輲车。’注:‘輲读为辁,或作槫,周礼有蜃车,蜃辁声相近,其制同乎辁,崇盖半乘车之轮。’正义:‘以其蜃类盖迫地而地,其轮宜卑。’”器案:太平广记四五六引列异记:“夜有乘鳖盖车从数千骑来,自称伯敬,候少千。”鳖盖车即鳖甲车。
〔一二〕续家训“衬”作“儭”。
〔一三〕礼记檀弓上:“古也墓而不坟。”注:“墓谓兆域,今之封茔也。古谓殷时也。土之高者曰坟。”
〔一四〕兆域,坟墓之界域。周礼春官:“冢人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为之图。”又见上条注。
〔一五〕续家训及各本俱无“耳”字,宋本有,今从之。庾信五张寺经藏碑:“秦景遥传,竺兰私记。”则“私记”亦六朝人习用语。
〔一六〕灵筵,供亡灵之几筵,后人又谓之灵床,或曰仪床。五灯会元十三洪州同安院威禅师:“室内无灵床,浑家不着孝。”唐诗鼓吹四曹唐哭陷边许兵马使:“更无一物在仪床。”元郝天挺注:“仪床,供灵之几筵也。”
〔一七〕卢文弨曰:“案:礼记祭义有朔月月半之文,即后世所谓朔望也。又闲传:‘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
〔一八〕胜鬟经室窟:“恶尽言功,善满言德。又德者得也,修功所得,故曰功德。”
〔一九〕生资,犹今言生活数据。元结舂陵行:“悉使索其家,而又无生资。”通鉴二三八胡三省注:“财物田园,人资以生,谓之资产。”与生资义同。
〔二0〕器案:左传僖公三十二年:“栾枝曰:‘未报秦施,而伐其师,其为死君乎?’”又襄公二十一年:“栾祁曰:‘死吾父而专于国,有死而已,吾蔑从之矣。’”国语晋语:“荀息曰:‘死吾君而杀其孤。’”吕氏春秋悔过篇:“先轸曰:‘不吊吾丧,不忧吾丧,是死吾君而弱其孤也。’”诸死字用法相同,俱谓人一死便忘得一乾二净也。
〔二一〕本书归心篇:“好杀之人,临死报验,子孙祸殃。”
〔二二〕诗经小雅蓼莪:“欲报之德,昊天罔极。”郑笺:“昊天乎,我心无极!”
〔二三〕礼记祭义:“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凄怆之心,非其寒之谓也!”注:“非其寒之谓,谓凄怆及怵惕,皆为感时念亲也。”
〔二四〕宋本原注:“一本无‘七月半盂兰盆’六字,却作‘及尽忠信不辱其亲所望于汝也’。”案:续家训及各本与一本合。赵曦明曰:“案:颜笃信佛理,固宜有此言。今诸本删去六字,必后人以其言太陋,而因易以他语耳。然文义殊不贯。”卢文弨曰:“盂兰盆经:‘目莲见其亡母生饿鬼中,即钵盛饭,往饷其母,食未入口,化成火炭,遂不得食。目莲大叫,驰还白佛。佛言:“汝母罪重,非汝一人所奈何,当须十方众僧威神之力,至七月十五日,当为七代父母厄难中者,具百味五果,以着盆中,供养十方大德。”佛敕众僧,皆为施主,祝愿七代父母,行禅定意,然后受食。是时,目莲母得脱一切饿鬼之苦。目莲白佛:“未来世佛弟子行孝顺者,亦应奉盂兰盆供养。”佛言:“大善。”’故后人因此广为华饰,乃至刻木割竹,饴蜡剪彩,摸花叶之形,极工妙之巧。”郝懿行曰:“案:颜氏以薄葬饬终,近于达矣;乃不遵周、孔所教,而笃信内典功德不忘,至于盂兰斋供,谆谆属望后人,可谓通人之蔽者也。”器案:岁时广记三0引韩琦家祭式云:“近俗七月十五日有盂兰斋者,盖出释氏之教,孝子之心,不忍违众而忘亲,今定为斋享。”案:不忍违众而忘亲之说,最足说明封建士大夫佞佛之心理,颜氏之以此望于子弟,正复尔尔。
孔子之葬亲也,云:“古者,墓而不坟。丘东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弗识也〔一〕。”于是封之崇四尺
〔二〕。然则君子应世行道,亦有不守坟墓之时,况为事际〔三〕所*也!吾今羁旅,身若浮云,〔四〕竟未知何乡是吾葬地;唯当气绝便埋之耳。汝曹宜以传业扬名为务,不可顾恋朽壤,以取堙没也。
〔一〕卢文弨曰:“识音志。”
〔二〕卢文弨曰:“已上礼记檀弓上文。”
〔三〕器案:事际,谓多事之际,犹言多事之秋。晋书杨佺期传:“时人以其晚过江,婚宦失类,每排抑之。恒慷慨切齿,因事际以逞其事。”齐书王宴传:“高祖虽以事际须宴,而心相疑斥。”义俱同,朱本作“事势”,不知妄改。
〔四〕论语述而篇:“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郑玄注:“富贵而不以义者,于我如浮云,非己之有。”此则用为飘忽不定之意。

在扩点啊!!宋均字叔痒,南阳安众人也。父伯,建武初为五官中郎将。均以父任为郎,时年十五,好经书,每休沐日,辄受业博士,通《诗》、《礼》,善论难。至二十余,调补辰阳长。其俗少学者而信巫鬼,均为立学校,禁绝淫祀,人皆安之。以祖母丧去官,客授颍川。

后为谒者。会武陵蛮反,围武威将军刘尚,诏使均乘传发江夏奔命三千人往救之。既至而尚已没。会伏波将军马援至,诏因令均监军,与诸将俱进,贼拒厄不得前。及马援卒于师,军士多温湿疾病,死者太半。均虑军遂不反,乃与诸将议曰:“今道远士病,不可以战,欲权承制降之何如?”诸将皆伏地莫敢应。均曰:“夫忠臣出竟,有可以安国家,专之可也。”乃矫制调伏波司马吕种守沅陵长,命种奉诏书入虏营,告以恩信,因勒兵随其后。蛮夷震怖,即共斩其大帅而降,于是入贼营,散其众,遣归本郡,为置长吏而还。均未至,先自劾矫制之罪。光武嘉其功,迎赐以金帛,令过家上冢。其后每有四方异议,数访问焉。

迁上蔡令。时府下记,禁人丧葬不得侈长。均曰:“夫送终逾制,失之轻者。今有不义之民,尚未循化,而遽罚过礼,非政之先。”竟不肯施行。

迁九江太守。郡多虎暴,数为民患,常募设槛阱而犹多伤害。均到,下记属县曰:“夫虎豹在山,鼋鼍在水,各有所托。且江淮之有猛兽,犹北土之有鸡豚也。今为民害,咎在残吏,而劳勤张捕,非忧恤之本也。其务退奸贪,思进忠善,可一去槛阱,除削课制。”其后传言虎相与东游度江。中元元年,山阳、楚、沛多蝗,其飞至九江界者,辄东西散去,由是名称远近。浚遒县有唐、后二山,民共祠之,众巫遂取百姓男女以为公妪,岁岁改易,既而不敢嫁娶,前后守令莫敢禁。均乃下书曰:“自今以后,为山娶者皆娶巫家,勿扰良民。”于是遂绝。

永平元年,迁东海相,在郡五年,坐法免官,客授颍川。而东海吏民思均恩化,为之作歌,诣阙乞还者数千人。显宗以其能,七年,征拜尚书令。每有驳议,多合上旨。均尝删剪疑事,帝以为有奸,大怒,收郎缚格之。诸尚书惶恐,皆叩头*。均顾厉色曰:“盖忠臣执义,无有二心。若畏威失正,均虽死,不易志。”小黄门在傍,入具以闻。帝善其不挠,即令贳郎,迁均司隶校尉。数月,出为河内太守,政化大行。

均尝寝病,百姓耆老为祷请,旦夕问起居,其为民爱若此。以疾上书乞免,诏除子条为太子舍人。均自扶舆诣阙谢恩,帝使中黄门慰问,因留养疾。司徒缺,帝以均才任宰相,召入视其疾,令两驺扶之。均拜谢曰:“天罚有罪,所苦浸笃,不复奉望帷幄!”因流涕而辞。帝甚伤之,召条扶侍均出,赐钱三十万。

均性宽和,不喜文法,常以为吏能弘厚,虽贪污放纵,犹无所害;至于苛察之人,身或廉法,而巧黠刻削,毒加百姓,灾害*所由而作。及在尚书,恒欲叩头争之,以时方严切,故遂不敢陈。帝后闻其言而追悲之。建初元年,卒于家。族子意。

热心网友 时间:2024-01-28 05:42

宗均,字叔庠,南阳安众这个地方的人。他凭借父亲的官职被任命为郎官,正好15岁,喜好儒家经典,每当到了休假的日子,他就跟从博学之人学习经传。他通晓《诗经》、《礼》,擅长论辩、质疑。到了20多岁的时候,被调任辰阳做长官。那里的风俗是很少有求学的人却相信巫术和鬼神,宗均为百姓建立了学校,禁止、杜绝一切过分、不合理的祭祀,百姓们对这件事都平静地接受了。后来宗均升任上蔡令,当时朝廷禁止百姓丧葬时不得多加浪费,宗均说:“丧葬逾越礼制,犯的是小错。现在有的百姓不懂得礼仪,还没有教化好,就立刻因为超过礼制而惩罚他们,这并不是施政的首要做法。” 他最终不肯实施这个*。升任九江太守,那里有很多凶暴的老虎,屡次成为百姓的祸患,官府常常征集、设立捕兽的栅栏、陷阱却仍然有很多人被伤害。宗均说:“虎豹在山上,龟和鳄鱼在水里,它们各自有生活的处所。况且江淮之地有猛兽,就如同北方有鸡、猪一样。现在成为百姓的祸患,罪过在于残忍的官吏,而不辞辛劳地张网捕捞,不是顾怜(百姓)的根本做法。一定要斥退奸邪、贪婪的人,考虑提拔忠诚、善良的人,可以全部去掉栅栏、陷阱,免除赋税。”这件事过了以后有传言说老虎都相互结伴向东边渡过长江了。中元元年,有很多蝗虫(闹蝗灾),它们一起飞到九江的边界,就向东西两个方向散去,由于这件事宋均的名声被远近的人们称颂。浚遒县有唐、后两座山,百姓共同祭祀它,所有的巫神都要为山神娶百姓的女儿为妻,每年都要更换,百姓于是就不敢进行嫁娶之事,前后几任太守都不敢禁止。宗均下达命令说:“从现在开始,给山神娶的妻子都要从从事巫术的人家中选娶,千万不要打扰百姓。”于是,这种事就再也没有了。永平元年,宗均升任东海相,在任5年,因为犯法而被免官。但东海的官吏和百姓都感念他的恩惠、教化,为他写了些歌谣,到朝廷请求他回来做官的有数千人。显宗认为他贤能,永平7年,征召他做了尚书令。每当在朝廷上辩论的时候,他的话大多能符合皇上的心意。宋均曾经删减一些有疑问的事(不向上汇报),皇帝认为他有私邪之心,十分生气。各位尚书都很害怕,个个磕头告罪。宗均看着他们态度严肃地说:“大多数忠臣坚持道义,没有二心。如果畏惧皇上的威势失去公正,我即使是死了,也不会改变志向。”皇帝喜欢他不屈服的性格,升任他做司隶校尉。过了几个月,又出任河内太守,很多*和教化得以推行。宋均曾经卧病在床,百姓和年长的人都为他祈祷,早晚问候他的生活起居,他被百姓爱戴到这个地步。宋均用生病作借口向皇帝请求辞官,皇帝派贴身侍从前去慰问,于是留在职位上养病。司徒这个官位空缺了,皇帝认为宗均有才能任命他做宰相,宗均哭着向皇帝推辞。宗均性格宽厚、温和,不喜欢法令、条文,常认为那些严酷而明察秋毫的人,或许是廉洁守法的,而那些机巧奸猾、严酷刻薄的人常侵害百姓,百姓的灾难、*都是由这个原因而产生的。等到他作了尚书,常想要向皇帝叩头争谏此事,因为当时的环境严酷,所以不敢陈奏。皇帝后来听说了他的话,感到追悔和悲伤。建初元年,宗均死于家 。 (搜索所得 亟待完善) 宋均字叔痒,南阳安众人也。以父任为郎,时年十五,好经书,每休沐日,辄受业博士,通《诗》《礼》,善论难。(宋均,字叔庠,南阳安众这个地方的人。他凭借父亲的官职被任命为郎官,这一年正好15岁,喜好儒家经典,每当到了休假的日子,他就跟从博学之人学习经传。他通晓《诗经》、《礼》,擅长论辩、质疑。)至二十余,调补辰阳长。其俗少学者而信巫鬼,均为立学校,禁绝淫祀,人皆安之。(到了20多岁的时候,被调任辰阳做长官。那里的风俗是轻视求学的人却相信巫术和鬼神,宋均为百姓建立了学校,禁止、杜绝一切过分、不合理的祭祀,百姓们对这件事都平静地接受了。)迁上蔡令,时禁人丧葬不得侈长,均曰:“夫送终逾制,失之轻者。今有不义之民,尚未循化,而遽罚过礼,非政之先。”竟不肯施行。(后来宋均升任上蔡令,当时朝廷禁止百姓丧葬时不得多加浪费,宋均说:“丧葬逾越礼制,犯的是小错。现在有的百姓不懂得礼仪,还没有教化好,就立刻因为超过礼制而惩罚他们,这并不是施政的首要做法。”他最终不肯实施这个*。)迁九江太守,郡多虎暴,数为民患,常募设槛阱而犹多伤害。均曰:“夫虎豹在山,鼋鼍在水,各有所托。且江淮之有猛兽,犹北土之有鸡豚也。今为民害,咎在残吏,而劳勤张捕,非忧恤之本也。其务退奸贪,思进忠善,可一去槛阱,除削课制。” (升任九江太守,那里有很多凶暴的老虎,屡次成为百姓的祸患,官府常常征集、设立捕兽的栅栏、陷阱却仍然有很多人被伤害。宋均说:“虎豹在山上,龟和鳄鱼在水里,它们各自有生活的处所。况且江淮之地有猛兽,就如同北方有鸡、猪一样。现在成为百姓的祸患,罪过在于残忍的官吏,而不辞辛劳地张网捕捞,不是顾怜(百姓)的根本做法。一定要斥退奸邪、贪婪的人,考虑提拔忠诚、善良的人,可以全部去掉栅栏、陷阱,免除赋税。”)其后传言虎相与东游渡江。中元元年,多蝗,其飞至九江界者,辄东西散去,由是名称远近。(这件事过了以后有传言说老虎都相互结伴向东边渡过长江了。中元元年,有很多蝗虫(闹蝗灾),它们一起飞到九江的边界,就向东西两个方向散去,由于这件事宋均的名声被远近的人们称颂。)浚道县有唐、后二山,民共祠之,众巫遂取百姓男女,岁岁改易,既而不敢嫁娶,前后守令莫敢禁。(浚道县有唐、后两座山,百姓共同祭祀它,所有的巫神都要给山神娶百姓的女儿为妻,每年都要更换,百姓于是就不敢进行嫁娶之事,前后几任太守都不敢禁止。)均乃下书日:“自今以后,为山娶者皆娶巫家,勿扰良民。”于是遂绝。(宋均下达命令说:“从现在开始,给山神娶的妻子都要从从事巫术的人家中选娶,千万不要打扰百姓。”于是,这种事就再也没有了。)永平元年,迁东海相,在郡五年,坐法免官。而东海吏民思均恩化,为之作歌,诣阙乞还者数千人。(永平元年,宋均升任东海相,在任5年,因为犯法而被免官。但东海的官吏和百姓都感念他的恩惠、教化,为他写了些歌谣,到朝廷请求他回来做官的有数千人。)显宗以其能,七年,征拜尚书令。每有驳议,多合上旨。均尝删剪疑事,帝以为有奸,大怒。诸尚书惶恐,皆叩头*。显宗认为他贤能,永平7年,征召他做了尚书令。每当在朝廷上辩论的时候,他的话大多能符合皇上的心意。宋均曾经删减一些有疑问的事(不向上汇报),皇帝认为他有私邪之心,十分生气。各位尚书都很害怕,个个磕头告罪。均顾厉色曰:“盖忠臣执义,无有二心。若畏威失正,均虽死,不易志。”帝善其不挠,迁均司隶校尉。数月,出为河内太守,政化大行。(宋均看着他们态度严肃地说:“忠臣坚持道义,没有二心。如果畏惧皇上的威势失去公正,我即使是死了,也不会改变志向。”皇帝喜欢他不屈服的性格,升任他做司隶校尉。过了几个月,又出任河内太守,很多*和教化得以推行。)均尝寝病,百姓耆老为祷请,旦夕问起居,其为民爱若此。(宋均曾经卧病在床,百姓和年长的人都为他祈祷,早晚问候他的生活起居,他被百姓爱戴到这个地步。)以疾上书乞免,帝使中黄门慰问,固留养疾。司徒缺,帝以均才任宰相,均流涕而辞。(宋均用生病作借口向皇帝请求辞官,皇帝派贴身侍从前去慰问,于是留在职位上养病。司徒这个官位空缺了,皇帝认为宋均有才能,任命他做宰相,宋均哭着向皇帝推辞。)均性宽和,不喜文法,常以为苛察之人,身或廉法,而巧黠刻削,毒加百姓,灾害*所由而作。(宋均性格宽厚、温和,不喜欢法令、条文,常认为那些严酷而明察的人,自己或许能廉洁守法,但对待百姓机巧奸猾、严酷刻薄,百姓常被他所侵害,百姓的灾难、*都是由这个原因而产生的。)及在尚书,恒欲叩头争之,以时方严切,故遂不敢陈。帝后闻其言而追悲之。建初元年,卒于家。(等到他作了尚书,常想要向皇帝叩头争谏此事,因为当时的环境严酷,所以不敢陈奏。皇帝后来听说了他的话,感到追悔和悲伤。建初元年,宋均死于家。 )

2007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全国Ⅰ卷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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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严光字子陵,又名严遵,是会稽余姚人。年轻时便很有名,与光武帝同在太学学习。到了光武帝即位,便改换了姓名,隐居起来不再出现。光武帝想到他的贤能,就下令按照严光的形貌在全国查访他。后来齐国上报说:“有一位男子,披着羊皮衣在水边钓鱼。”光武帝怀疑那就是严光,便准备了小车和礼物,派人去请他。请了三次才到,安排在京师护卫军营住下,供给床褥等用具,宫中管膳食的官每天早晚供给酒食。
司徒侯霸与严光是老相识,派人送信给严光。送信的人便对严光说:“侯公听说先生到了,一心想立刻就来拜访,限于朝廷的有关制度不便,所以不能来。希望能在天黑后,亲自来向你表达歉意。”严光不说话,叫带回信给侯霸。口授说:“君房先生:官位到了三公,很好。怀着仁心辅助仁义天下都高兴,拍马屁看人脸色这些东西你可全掌握了。”侯霸收到信看过,封好了再上给光武帝。光武帝笑着说:“这狂家伙还是老样子。”当天就亲自来到严光居住的馆舍,严光睡着不起来,光武帝就进了他的卧室,摸着严光的腹部说:“唉呀严子陵,就不能相帮着做点事吗?”严光又睡着不讲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了好一会,说:“过去唐尧那样显著的品德,巢父那样的人听说要授给官职尚且去洗耳朵。读书人本各有志,何以要到强迫人家做官的地步?”光武帝说:“严子陵,我竟然不能使你作出让步?”于是便上车,叹息着离开了。
后来又请严光到宫里去,谈说过去的交往旧事,两人在一起相处好多天。有次光武帝随意地问严光:“我比过去怎么样?”严光回答说:“陛下比过去稍稍有点变化。”说完话便睡在一起。严光睡熟了把脚压在光武帝的肚子上。第二天,太史奏告,有客星冲犯了帝座,很厉害。光武帝笑着说:“我的老朋友严子陵与我睡在一起罢了。”
授予谏议大夫的职务,不肯屈意接受,就在富春山过着耕种生活,后人把他垂钓的地方命名为严陵濑。建武十七年,又一次征召他,没有去。活到八十岁,在家中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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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容权势显赫,令人生畏,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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