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4-10-23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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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4-10-24 14:26
文明没落之说并非无迹可寻,早在西方文明如日中天之际,哲学巨匠尼采便预见到这一切。若仅将尼采视为诗人,忽视他冷酷哲人的另一面,将难以理解诗化哲学背后对人心与万物的洞察。尼采在意识到哲人/超人终将被大众放逐、庸众自甘为末人,以及历史的轮回与终局时,就已经预感到了文明的没落。
时间的终结,在*教语境中意味着耶稣*的最后一次到来,为人类公正审判,善恶两明,历史不再有意义。而在十九世纪以来的历史终结论中,历史被视为不断*、堕落的过程,直至*殆尽,善恶被抹消。这里的*,是指政客罔顾公共利益,以自私和短期恩惠收买选票。
十九世纪末叶,非理性主义学说的兴起,旨在摆脱末人与历史终结的阴暗图景。然而,一战之前,欧洲社会却沉浸在浅薄欢快的氛围中,人们自以为理应为人类的理性与成就而自豪,将这份乐观带入新的战争,甚至以迎接战争为乐。
德意志与法国在面对战争时的反应,反映了不同国家的特质与民族性。德意志的狂热与控制技术在民众中激发的纳粹帝国,与法兰西绅士决斗式的迎战方式,预示了战争的残酷与不可预知性。在佛兰德斯平原,伊顿公学诺曼贵族的血脉埋葬于此,象征着文明的脆弱与易逝。
一战后,理性与启蒙之光黯然褪色,一代人的脊梁骨被彻底粉碎,文明与理性的荣耀被战争反复*。这种不幸并非灾厄的结束,二十年后,人类将再次重复这一梦魇。
斯宾格勒以其独特的历史观,观察并记录着文明的轮回与终结。他相信每一个文明都必将经历生老病死的过程,通过直观每一代人的精神与气质,判断文明的现状与未来。斯宾格勒所擅长的情景模拟能力,通过观察命运的进程与梳理重要节点,判断大势所趋。
斯宾格勒的著作《西方的没落》中,通过比较不同文化形态的“观相”,揭示历史的必然性。他使用诗性的语言,使读者在被历史的堂皇威严震慑之余,也能感受到书中独特的美感。斯宾格勒相信存在超越原子个人的实体,这些实体包括文明、文化与民族,它们至今为止共有八个。
斯宾格勒的文化形态学的核心在于文化的生死与西方的没落。文化生与死的隐喻,指人们失去对文化的法统与道统的关注,失去延续文化意愿的时刻。即使某种文化看似烟消云散,只要人们仍有继承其意愿,理论上它仍有可能起死还生。
在斯宾格勒的视野中,文化的觉醒仅可能在自我意识觉醒的文化民族中发生。原始民族尚未有文化的自觉,只知饱食终日,历史中人如孔子,为礼崩乐坏而忧心,史后之人则为功名利禄奔竞。文化进入春夏秋冬四个阶段,春季为文化初生之时,此时阶级社会由军人贵族与祭祀僧侣主导;夏季为文化实体进入城市,市民与商人阶级集体登场;秋季则是文化进入晚期阶段,人们挥霍祖先积累,社会扁平化,贵族精神没落;冬季则标志着文化的彻底僵死,国家机器成为唯一能够仰仗的组织体系。
斯宾格勒悲观地预见,西方文明终将步其他文明后尘,荣光不再,世界在福利国家与平民社会中逐渐沉沦。人们共同享受着一种奴役下的平等,失去对历史意义的承担,直到虚无主义将这群过于理性的末人吞噬殆尽。
面对未来,我们每个人都有情景模拟能力来预测命运的节点与趋势。也许未来并非悲观的末人社会,但每个人都将得到其德性所应有的下场。在这个复杂多变的时代,决断与担当是共同体中最稀缺的资源,对于非以尚武为美德的柔顺文人而言,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