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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电影,我习惯于看上两遍再去评论。第一遍主要是梳理剧情,了解故事,人物和主题。之后,我列出疑惑,再看第二遍,更关注细节,体会人物情感。《路边野餐》同样如此,第一遍看睡了,第二遍却看哭了。两次观影体验截然不同,第一次是揭示未知,第二次是情感共鸣。《路边野餐》的“好看”建立在感受上,需要“做准备”才能接收到。了解剧中人处境和故事后,再看人物状态,能深刻理解背后的无奈和欲望,实现“感同身受”。
看过导演毕赣的演讲,提到苏联导演安德烈·塔可夫斯基对他的影响。巧合的是,我刚读了塔可夫斯基的《雕刻时光》,书中阐述了电影美学,提出电影应像诗歌。塔可夫斯基认为诗人不描写世界,而是发现世界,电影工作是呈现生活,而非解释生活。
看《路边野餐》,就像是读一首诗,感受诗意表达。情绪在前,叙事在后,所以能感到湿气和寂寞,体验到生活无常,无需完全看懂剧情,就能感受悲喜。评论这部电影,不从叙事切入,而是从时间角度探讨。电影本质上是时间,容量可大可小,塔可夫斯基说电影是“雕刻时光”的艺术,导演保留多余时间,呈现出时间轮廓。《路边野餐》探讨时间本身,用“粘合”的方式,通过视觉符号和空间变化表现时间流动。
影片中时间的意象构建,包括表的意象和重复变化。表的意象如手表、表盘,重复的变化如火车、电风扇、风车。这些清晰表达提醒时间存在。空间变化形成循环,故事从凯里开始,经过荡麦,最终回到凯里。这些段落作为时间证明保留下来,人感受不到时间,等待故事时,看到时间。《路边野餐》中最精彩是42分钟长镜头,发生在荡麦,从陈升遇到卫卫开始,到他离开荡麦结束。这是一段奇幻真实、潮湿梦境,串联过去与未来,是时间的全息世界。镜头如同幽灵,陈升见到亡妻过去,卫卫未来。他们在时间交汇相遇,却又被困在各自时间里,只能偶然相遇,时间展示其永恒,没有逃脱方法。
在残酷时间揭示下,荡麦给陈升安慰。他见到卫卫未来,妻子在世,听他讲述故事,唱起《小茉莉》。这是动人场景,在乐队伴奏下,陈升唱着歌,对着妻子告别。最后,陈升坐火车回到现实,青年卫卫在对面火车上画下时钟,时间倒流。观众从梦中醒来,回到现实世界。
电影是生活经验延伸,为拓宽真实世界体验。《路边野餐》提供与众不同的体验。